自中平五年二月开始,刘宏的身体就时好时坏,一直断断续续的,就没有好过。
到了九月份,刘宏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弄得整个洛阳宫里宫外,朝里朝外都人心惶惶,一些大臣皆无心理政,除了尚书台等少数部门还在正常运转外,其他部门皆如同行尸走肉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宫中也同样暗流涌动,作为刘宏最信任的两个宦官,蹇硕和张让,表面看上去很好,但是其实内心各自提防,特别是蹇硕做上军校尉,掌握西园兵后,更加蛮横,更加颐指气使。
弄得张让,赵忠等非常不舒服。
此时洛阳宫中一处偏殿中,十常侍正汇聚一起议论。
“你们听说了嘛,那蹇硕自任西园军后,更加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天天围着陛下转悠,有时候还说我等的坏话,上次他还说我偷看宫女洗澡呢”
夏浑站起说着。
“可不是,他仗着陛下的宠幸,将宫中的小黄门几乎都换成了他的人,天天拿着刀进出西园军和宫中,飞扬跋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皇帝呢”
段珪也站起说道。
“还有上次啊,他带着西园军,居然直接前往武库要军备,这武库的军备岂是他说拿就拿的,还打伤了守门的黄门,真是太可恶了”
张恭起来说道。
“就是就是,自从那蹇硕掌管西园军后,简直就是不可一世啊,我等谁没在他手下吃过亏啊”
韩栗站起说道。
“就是就是啊”
其他人也纷纷复述道,讲述自己的经历。
“咳咳”
张让看见众人后,便咳嗽两声。
“好啦好啦,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后怎么在宫里当差啊,再说那蹇硕岂能和我等比啊,更何况真以为那西园军是这么好当的吗,谁不知道那西园军上下虽然名义上是蹇硕节制,但实际上确是大将军的兵马啊,要真有什么事,他蹇硕连一兵一卒都调动不了,相反那大将军所要动蹇硕,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放心,那蹇硕就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张让说完了,笑了笑。
“张常侍说得对,我等不必理会,好生伺候陛下,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不必做什么,也别说什么,明白吗”
赵忠也附和道张让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便不再言语。
而此时,北宫刘宏的寝殿内,蹇硕正拿着一份奏折,向刘宏禀报。
“禀陛下,兖徐等地黄巾猖獗,扬州山越叛乱,荆州宗贼四起,豫州黄巾也有死灰复燃之势,这是尚书台刚刚递上来的密奏,请陛下过目”
蹇硕说完,将奏折递给了刘宏。
自从造纸术和印刷术发明后,特别是水力印刷机在洛阳投用,所以现在各种奏折不在用木渎竹简,而是统一用纸张。
刘宏打开奏折,看了一会,便咳嗽了起来。
“蹇硕,这个时候给朕看这些,你是嫌朕的命不够长是不是,是朕死得太晚了是不是”
蹇硕一听大惊,立刻跪下,冷汗直冒。
“陛下,臣万死不敢有此念头啊”
“根,以后这类事情直接交给皇弟处理就行了,不必报朕”
刘宏有点生气。
“陛下,臣正是有一策,要献给陛下”
蹇硕拱手答道。
“哦,何策”
“启禀陛下,此事用燕王出马,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而且燕王刚刚西征归来,若是继续领兵出征,如此太过辛苦,将燕王累坏了可如何是好啊”
蹇硕说完,抬头看着刘宏。
“哦,那你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诺”
蹇硕拱手一拜道。
“臣之意不如让大将军带兵出征,大将军自中平元年成为大将军后,便一直在洛阳,不如就让大将军带北军出征东四州如何”
刘宏看了看蹇硕。
“你的意思是”
“不瞒陛下,现在臣虽填掌西园军,然西园军以前皆是大将军之兵也,故如果大将军在洛阳,则我等无作为也,如果将大将军派去东四州平叛,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多,其必然回不来,那时臣便可以彻底掌控西园兵马,为陛下所用,也能实现陛下心愿也”
蹇硕说完,便盯着刘宏一直看着。
刘宏听后大喜。
“好,就这么办,立刻拟诏,命大将军率北军五校东进平叛”
刘宏说完,蹇硕领命而去。
第二日,大将军府。
“你们看看,陛下命我带北军五校外出平叛,你们有何看法啊”
何进说完将诏书拿给众人观看。
而这之中,除了袁绍和何苗外,还有曹操,鲍鸿和鲍信
这个鲍信乃鲍鸿从弟也,现在二十七岁,官拜骑都尉。
也是后世著名的讨董联军之一。
“大将军,这必是那蹇硕之谋也,目的便是将大将军调出洛阳,她好暗中控制西园军,与大将军对抗”
袁绍站起说道。
“根,我岂能不知这是那蹇硕之谋,可是如果我不从,便是抗旨,这可如何是好啊”
何进说完,气火上涌。
曹操看后,摇了摇头。
“禀大将军,末将倒有一主意,可帮大将军解围”
曹操拱手一拜道。
“哦,孟德有何策”
何进一脸欢喜的看着曹操。
曹操虽然是阉患之后,但是立场确是和士人是一致的,而且因为和袁绍的关系,所以曹操也成了何进的座上宾。
“禀大将军,大将军可以推脱募兵,毕竟自从西园军建立后,抽调了很多北军精锐,所以大将军可以先接旨,再以募兵的名义暂不离开洛阳,而国翎带兵前去汝南平叛,本初带兵前去徐州平叛,如此大将军不仅接旨,而且队伍也派出,加上大将军募兵,怎么也得三五个月把,如此时间不就推过去了吗”
何进听后,大喜。
“孟德此言甚合我意啊,孟德果然名不虚传啊”
何进说完,便看向众人。
“既如此,本初便带兵前去徐州,国翎带兵去汝南,允成前去兖州募兵,孟德和我一起留守洛阳”
“诺”
众人领命后,便各自下去准备。
又一日,袁绍,鲍鸿,鲍信三人便分别往徐州,汝南,兖州而去。
而何进也上奏刘宏,说自己需要募兵,最多三五个月便会带兵东进。
刘宏见此,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两个月,到了十一月。
汝南鲍鸿,因贪污钱粮,被豫州牧黄婉下狱斩杀,而袁绍在徐州转了一圈后,开始慢悠慢悠的回洛阳,而鲍信则在兖州募集了千余人,打算在募集千余人,凑齐三千之数便回洛阳。
而大将军何进确稳坐钓鱼台,两个月的时间,尽未出府门半步。
而另一边,因尚书令卢植,谏议大夫何顒等的保奏,在乐成避乱的王允被拜为太扑,王允接旨后,五味杂陈。
之后王允亲自来燕王宫给刘陔辞行。
“数年来多谢王上照顾在下及一家老小,在下不慎感激,今特来向王上辞行,也专门谢过王上”
王允说完,对刘陔一大拜。
“子师公快快请起,子师公能平冤昭雪,也是子师公之福也,子师公能再拜太扑,为国效力,此也是国家之幸也”
刘陔上前扶起王允。
“王上客气,数年之来,在下也不甚惶恐,能得王上垂青也是在下之福也,故在下打算明日在家中设宴,宴请王上及燕国上下诸大臣,望王上务必赏光一叙也”
王允虽被拜为太扑,但也不着急上任,所以打算明日宴请刘陔等人,以示感谢。
“好,孤定当前往”
“谢王上,在下告退”
王允说完,便拱手一拜,离开了。
第二日,刘陔协众大臣来到王允家中,而王允也将众人迎入后,宴会正式开始。
王允也拿出了刘陔所赠的霜花春,同时也将自己府中的歌姬都叫了出来献舞。
众人看得津津有味,特别是刘陔,虽然王府歌姬没法和燕王宫中相比,但是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刘陔一边与众人饮酒,一边看着舞蹈,宴会从申时开始,很快便要到戌时三刻,宴会也要接近尾声。
而此时,一位漂亮的歌女走了进来,瞬间获得了众人的目光。
特别是刘陔,自己也算是阅女无数,可是此女超凡脱俗,舞姿也美轮美奂,非凡夫俗子可比也。
刘陔看着,频频点头,看着歌女目不转睛,王允发现后,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很快一段舞跳完,歌女们便退出,宴会也正式结束。
刘陔便告辞王允,上了车驾回宫了,而思绪中依然想着那位超凡脱俗的歌女。
而忽然刘陔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
而此时王府,王允在一一送走众人后,便回到书房中看书。
这也是王允多年的习惯,睡前都要看半个多时辰的书。
而这时刚才那位歌女走了进来。
王允看见后,便放下书,抬头说道。
“今天辛苦你了”
“女儿不苦,只是为义父感到高兴”
歌女对王允行了一礼。
“恩,过几日我便启程去洛阳,不过到时候你就不用去了”
“为何,义父不让婵儿留下来照顾义父吗”
婵儿一听,立刻跪道。
“义父之前给你说过,要给你谋一个好归宿,现在已经有了”
王允扶起婵儿,而婵儿确一脸疑惑。
“今日燕王目不转睛的看着你,这说明燕王对你也有点意思,燕王也是当世豪杰,你很了他,我也非常放心”
“义父”
婵儿听后跪下对王允拜道。
“婵儿蒙难,得蒙义父照顾,婵儿无以为报,只愿终身服侍义父,以还心愿”
王允听后,便上前再次扶起婵儿。
“男大当娶,女大当嫁,这也是古之定礼也,而且你跟着燕王,也算是报答义父啊,义父蒙难,也多亏燕王照顾,你能跟随燕王,也算是为义父还愿了”
婵儿看了看王允,擦拭了眼角的泪花,对王允一大拜。
“貂蝉再谢义父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