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宋代温州科举概况
第一节 唐五代时期温州的文教科举事业
在唐代,温州的社会经济发展还相对落后。上元二年(675),分括州之永嘉、安固二县置温州,温州之名始定。天宝元年(742),改为永嘉郡,统永嘉、安固、横阳、乐成四县,乾元元年(758),复为温州。在唐开元年间户数仅为37554户。北宋时期在外人看来,温州还是“僻远下州见闻最晚”。直到北宋末期至宋室南渡之后,温州经济才有了飞跃式发展。
和经济发展一样,温州的文化发展也具有逐步繁荣的特点。隋唐以前,温州的文化基本上是由南下避乱的名士豪族所创造,温州土著的文人学士似未有所闻。而在隋唐时期,温州开始出现土著的文化名人,最早的为盛唐时期的书画家、诗人张諲(713—756),永嘉人,官至刑部员外郎,王维、李颀等人对张諲的诗画予以高度评价。唐昭宗时的高僧辩光禅师,号草书僧,善古调诗,长草隶,名重一时,当时诗人吴融、司空图都对其推崇备至。玄觉(665—713),瑞安人,南禅宗的一代宗师,所著《证道歌》为我国佛教禅宗的一部重要经典。在唐代,受谢灵运永嘉山水诗影响,慕名来温的诗人很多,如李白、孟浩然、沈佺期。后来避乱来温的有顾况、张又新、杜荀鹤、崔道融、郭密之、罗隐、邱丹等。这些文人来到温州以后,追寻谢公足迹,历游永嘉山水,写下了众多诗篇。杜甫一生虽没到过温州,但其在《送裴二虬作尉永嘉》中描绘了温州孤屿,流露出对温州江心屿和石门洞的向往。这些文人对唐代温州的文化发展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为两宋温州文化的兴盛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那么与科举息息相关的温州教育事业在唐代状况如何呢?《弘治温州府志》在《学校》小叙开篇提到:“自谢康乐招学士讲经,而郡之有学旧矣。”说明永嘉自东晋置郡时已有学。府志又明确记载:“在华盖山之麓,汉武帝时永嘉为治县,有诏天下郡国皆立学,晋太宁初,始立永嘉郡学于此”,“唐太宗诏州县皆立孔子庙,学在州治东南”。这表明,在唐代,温州又恢复了州学。
唐五代时期,温州有几人登科,谁又是温州最早的登科者呢?《弘治温州府志》卷13《科第》小叙云:“吾瓯登科者,始于唐吴畦、薛正明,而莫盛于有宋。”温州明清府志、县志均记载唐代温州登科者仅为吴畦、薛正明两人。吴畦登科在唐宣宗大中十三年(859),终官谏议大夫、润州刺史;薛正明登科在唐哀帝天祐三年(906),终文房院使,永嘉人。据《嘉庆瑞安县志》记载,吴畦籍贯山阴(今绍兴),由润州刺史退休卸任才迁居安固库村(今属泰顺),“畦登第时初非瑞人”,所以严格来说,吴畦并不能算是代表温州应试的举子。
据陈瑞赞考证,其实早于吴畦一个世纪,温州已有登科者,那就是李钧、李锷两兄弟。北宋初年官修的类书《册府元龟》有载:
代宗永泰元年,殿中侍御史、内供奉李钧,钧弟京兆府法曹参军锷,并不守名教。配钧于施州,锷于辰州,纵会非常之赦,不在免限。钧、锷,温州人也。天宝中州举道举,咸赴京师。既升参第官,遂割贯长安,与乡里绝凡二十余载,母死不举。温州别驾、知州事嗣曹王皋具以事闻,下宪司讯问,钧等具伏罪。帝叹息久之曰:三千之刑莫大于此。
上述材料记载了李钧、李锷兄弟因“母死不举”,被时任温州长史的李皋举报,遭到革职流放。这段文字明确提到,李钧、李锷两兄弟为温州人,登第时间在天宝年间(742—756)。唐代科举的名目繁多,除最常见的进士、明经两科之外,还有秀才、俊士、明法、明算、明书、一史、三史、开元礼、道举、童子等。李钧、李锷既然是通过州举、道举而“升第参官”,那就应该是以乡贡举人身份参加省试,获得出身。遗憾的是,由于在现存的唐人登科记中找不到详细材料,李钧兄弟具体是哪一年、什么科目登第,已无从查考。
为什么温州方志对李钧、李锷没有一丝记载?是因为他们“割贯长安”,把户籍从偏远的温州改到长安,还是乡人因其母死也不回家奔丧这种道德败坏的行径而耻于提及?现已不得而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唐代温州登科者当为薛正明、李钧、李锷三人。考相关文献,五代时期,温州无登科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