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微笑一走,那个刚才犹豫不决的太监就‘啪’的一巴掌,拍在那个心直口快的小太监后脑勺上,骂道:“小兔崽子,我让你嘴快我让你嘴快,我都没开口你就这么告诉她了,皇上要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么!”
“啊我……。”小太监被拍得生疼,还没来得及开口替自己辩解,后脑勺又挨了那太监一巴掌。
小太监被拍得有些气急了,嘟起嘴抱怨说:“杜公公,你干嘛老打我头,我不就说了皇上在什么地方吗,你至于么?”
只听杜公公叹了口气,盯着小太监恨铁不成钢的说:“皇上平时下棋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打搅了,这下好了,你是口无遮拦,这万一那位小主打搅到了皇上下棋,皇上龙颜大怒,再把咱们给牵扯进去,估计咱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呐。”
小太监听后,摸着还在疼的后脑勺惊讶道:“啊——,不会吧这么严重?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杜公公。”
“只能听天由命了。”长叹了口气,杜公公看向纪微笑离去的方向,说:“希望这小姑奶奶可千万不要惹咱们皇上生气呐——。”
而另一头,杜公公口中的‘小姑奶奶’纪微笑已经来了御花园的湖塘边,隔得老远,她就看见湖塘中央的兰轩亭中,坐在一个穿明黄龙袍的人和一个穿着朝廷官服的老头正在下棋,于是便朝兰轩亭中走了过去。
刚走到去往兰轩亭的石桥上,就被突然出现的两个锦衣卫拿剑给拦了下来,查问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大胆,你知道我们娘娘是谁么?居然敢拦我们去路。”见被拦了去路,流儿气愤的端着托盘冲那两个锦衣卫示威道。
那两个锦衣卫其中一个听后,面不改色道:“我管你们是谁?皇上正在和朱大人下棋,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亭中,你们回去吧。”说这话的锦衣卫和他旁边的锦衣卫,二人同时把看着流儿的视线转移,朝纪微笑看了去,这一看,把二人都给看呆了,世上竟有长得如此美的人,简直比仙女还好看。
这些年跟在皇上身边当护卫,什么样的美人他们没见过,可就是没看过像眼前这位一样美的如此出尘的啊,难道是皇上新纳的宠妃?
“那麻烦二位帮忙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是纪微笑。”见那两人看着自己发愣,纪微笑也不恼,抿了抿嘴说道。
“是啊,通报一声总可以吧。”流儿附和道。
听到纪微笑和流儿说话的声音,那两个锦衣卫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为难的表情,帮忙通报万一打扰了皇上下棋的兴致,那他们可就人头不保了,可不帮吧,看着眼前这位出尘的美人又实在是于心不忍。
二人的为难之色,纪微笑也看出来了,于是接着说道:“如果二位有什么难处的话,那我也不勉强二位,只是我这糕点怕是白做了。”说完,纪微笑又故意装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道:“看来我们白来了流儿,我们还是走吧。”
听纪微笑这么一说,那两个锦衣卫顿时感觉更不应该拒绝纪微笑了,可事关他们的身家性命,实在是过于为难。最先开口的那个锦衣卫只好开口,无奈道:“娘娘,不是我们不帮你,只是这时我们去了,要是打扰到皇上下棋雅兴,我们就会人头不保啊。”
一听那锦衣卫这么说,纪微笑终于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了,心说原来如此,只要知道原因,她就知道怎么对症下药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不如这样好了,两位带我过去,如果出了什么事由我一力承担,保证绝对不牵连二位。”边说着,纪微笑还朝亭子里望了眼,发现宫闫还在聚精会神的和那老头下棋,完全没发现这边的情况。
“这……。”那两个锦衣卫还是犹豫不决。
真磨叽,纪微笑撇嘴不满心道,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准时机,拉着流儿往石桥上冲,差点没把流儿的托盘弄掉了,还好流儿手快稳住了,才没有掉下去。等那两个锦衣卫反应过来,纪微笑早就快和流儿冲到了桥的另一边了,此时追过去早就来不及了,可二人担心宫闫会怪罪下来,还是追了过去。
好不容易冲到桥这边,可却又被几个太监拦了下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同样的开场白和问题,可纪微笑却没了再陪他们继续磨叽下去的耐心,便不顾一切的朝亭中大声喊道:“父皇——。”
那几个太监心一惊,赶忙捂住纪微笑还想喊的嘴,可为时已晚,亭中的宫闫早已被这声音给吸引了视线,放下手中棋子,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竟是一身白衣的纪微笑被太监们给拦了下来。
宫闫显然没想到,纪微笑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找他,开始还以为是他眼花了,可再仔细一瞧,那浑身上下透着股灵气的人儿不是纪微笑又是谁,便开口朝她问道:“笑笑,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给父皇送点心的。”纪微笑嘿嘿一笑的指了指旁边流儿端着的三明治,说。
“哦——。”宫闫若有所思的看了纪微笑一眼,然后就笑着朝纪微笑招了招手道:“那还不快过来,父皇可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呀。”
“嗯。”见打扰宫闫下棋他却没有生气,纪微笑松了口气,刚要迈开步伐走向亭子,那几个太监却还是死死当着她的去路,纪微笑用力推了他们几下,可几人还是纹丝不动,这时,后面的锦衣卫也追了过来,居然也不明就里的拉着纪微笑不许她过去。
无奈,纪微笑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宫闫,宫闫不怒自威道:“你们干什么,没听见我说的么?还不快放开太子妃。”
果然,下一秒,宫闫一发话,那些人的立即放开纪微笑退回了原来的位置,给纪微笑让了条宽敞的道。
太子妃?众人惊觉,她就是太子最唯宠爱的女人,那个传闻当中的厨艺过人的纪大将军独生爱女,纪微笑。
玩了玩了,刚才他俩两拦了她的去路,那岂不是等同于得罪了太子和纪府纪大将军,那两个锦衣卫心照不宣一脸懵逼的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知道他们这下算是玩完了。
纪微笑一走到宫闫身边,就被坐在宫闫对面的长胡子老头吸引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个老头有些怪异,她盯着他打量,他也毫不避讳的毫无表情直视着她,一点也没有因为她太子妃的身份而表现出任何的恭维,甚至连招呼都不打算跟纪微笑打,只是在看完她后又面无表情的把视线转移到了棋盘上。
纪微笑也不生气,她知道,能和宫闫下棋的人,身份自然也不会比她低,他不理会自己很正常,无非就觉得没有必要。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没有恭维她,纪微笑才对他多了几分另眼相看,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至少不会对她阿谀奉承。
而能不对她不阿谀奉承的人,按照她的分析来看,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身份比自己高无需奉承她,另一种就是这老头身份和自己一样高,但心高气傲,不愿搭理她。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纪微笑觉得还是后者可能性居多。
正想着,走了这么久的路腿突然有些发酸,想找个合适位置坐下来看宫闫和老头下棋,环视四周,居然发现只有宫闫和那老头坐着的两个石凳可以坐,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修建这亭子的人故意的,还是下令修建之人吩咐的。
无奈,抿了抿嘴,纪微笑只好和流儿站在宫闫旁边观看下棋。
看了会,纪微笑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局死局,因为接下来,不管宫闫的棋子落在哪儿都是输,宫闫似乎也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想输给老头,故意拖延着时间。
瞟了一眼身后的流儿,发现她额头正渗着汗水,回头一看,发现她手也有些发抖,纪微笑这才想起,流儿端了这么久的托盘,估计双手早就又酸又累了吧。回过头,继续看着宫闫手里的棋子,犹犹豫豫就是不落子,照他这么拖延时间,那得拖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可看流儿都快端不稳了。
眼珠子一转,纪微笑心中陡然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宫闫既不想输这局又注定是他输的死局,那就由她来给了平局了结好了。
心动不如行动,下一秒,纪微笑故意装作走向前几步,脚下一个踉跄,又故意绊倒趴在棋盘上,顺势就把棋子全部打得散乱,于是,好好的一盘棋局,就这样被某女给成功破坏了。
“啊——。”过后,某女还不忘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避免被人发现她故意这么做的罪行,惨叫一声,捂住她自个的腰,一副好像真的扭到腰的痛苦表情趴在棋盘上看着宫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