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林低声:“阿爹曾经也去过山上,知晓那兔子得来不易。”
发觉徐芳园火气正盛,徐千林沉默了好一阵才喃喃:“阿爹本来就对不住你们,不想再让你们伤心。”
心,兀自被扯了一下。
徐芳园本来满心怒意,此刻听了徐千林的话,却只剩下了无奈和心酸。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徐千林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你和良田不是进山去了么,怎么……”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先停了下来。
徐千林低声说:“都怪阿爹没用,让你们姐弟担心了。”
“如果真怕让我们担心,就赶紧好起来吧。”徐芳园扯唇。
她将桌上药碗收好,冲着徐千林笑了笑:“顾大郎还在外边,我去与他说说话。”
徐千林闻言,困难的点了点头。
见着徐千林那羸弱不堪的模样,徐芳园心头怪不是滋味的。
她刚才替徐千林诊治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一下,毫无意外的发现,由于常年酗酒的缘故,徐千林的肝脏和肠胃都亏损极为厉害。
要让他真正好起来,除了戒酒外,药膳食疗是跑不了的。
还有良田,整个营养不良,也需要慢慢调理。
而自己……
徐芳园在心头幽幽的叹了口气,其实原主的身体状况比良田还要差。
不过许是因着年纪大些,又心疼良田,原主从未让家里人发现她身体的不适。
这一家病秧子,要想好起来,还真是任重道远。
徐芳园让徐千林好好休息后,退出了屋子。
走进堂屋,毫无意外的发现顾南弦脸上写着‘我等你很久了’。
徐芳园干笑两声,坐下:“之前多谢顾大郎了。”
顾南弦浅笑:“我的荣幸。”
额……
徐芳园闻言,愣住,这要怎么接。
在徐芳园发愣的时候,顾南弦开口了:“你家阿爹怎么样了,可有碍?”
“不碍事。”徐芳园摆摆手:“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热,我已经处理了,现在稍微老火的是他的身子因为酗酒……”
说着说着,徐芳园停了下来。
她有几许尴尬。
说起来顾南弦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当着她面怀疑过自己的人。
当着他面说这些,是嫌怀疑不够深么?
时间缓缓流逝,徐芳园听到顾南弦清浅的声音。
“姑娘可知刚才那番话说后,你今后的处境?”
“哎?”徐芳园抬头,正好对上他渐深的目光。
顾南弦拿起桌上的水杯,浅笑提醒她:“姑娘说你我已经说好结亲。”
徐芳园:“……”
她顿了好久,才抱紧双拳,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看着他:“是我太欠考虑,辱了顾大郎的名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顾南弦刚喝进口中的白水险些全喷出来。
他失笑:“姑娘这是何意?”
徐芳园有些局促:“我怕你说那兔子是在山中猎的,情急之下胡诌了你我的事情,抱歉。”
顾南弦含笑的脸上没了笑意,他蹙眉:“姑娘只是胡诌?”
“嗯,当时若说成我与你一同猎得不仅会暴露我和良田上山之事,更会对你我的名声不好,毕竟你我之间的那些流言早在村子里传开。”
说着话,徐芳园比先前坦然了许多:“那时脑子慌乱,我怕流言传得甚嚣尘上无法控制,一时没有想到更好的法子。”
“那看来又是我的荣幸了。”顾南弦闻言勾了勾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