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欢乐斗法日常

第二天,经历又一次起床大战之后,银星一手提水桶、毛巾,拖把走进办公室。她沾湿毛巾,翘起缠着纱布的手指,囫囵拧了几下,便开始擦拭办公桌,然后往地上撒水,再用拖把将积在地上的水推展开。

“大功告成!”银星提着拖把和水桶得意洋洋。

几分钟后,众人“蹑手蹑脚”走进湿漉漉的办公室。

苏雨晴一手提起自己放在办公桌上湿哒哒的笔记本,怒吼道:“银星,你故意的是不是?”

银星不以为然:“谁让你放那里的?”

旁边的学生小声嘀咕了起来。

一说:“完了,完了,弄湿的好像是苏大学霸的考试宝典!”

一说:“看来,江湖上又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

田恬赶紧拦到苏雨晴面前,“阿星不是故意的,她手指受伤了,拧不干毛巾。”

苏雨晴没好气地说:“‘狗腿田’,怎么什么事你都要出面表现一番,你还真是‘狗腿’成自然啊。”

“苏雨晴,弄湿你笔记的是我,干嘛拿恬恬撒气!有本事冲我来!”

“你以为我不敢怎么着你吗?”苏雨晴不顾田恬阻拦,气冲冲走向银星,“我已经忍你很久啦!”双手往银星身上重重一推。

银星随着推力的惯性往后退,地面湿滑,一个踉跄,眼看就要人仰马翻,田恬冲上前,奈何胳膊不够长,没能拉住银星。看热闹的人怕被带倒,纷纷后退,于是,银星整个身子砸进了正准备过来阻止二人争执的熊梓见的怀中。

众人看呆。

此后,熊梓见所过之处,要么有人突然“晕倒”,要么有人突然“摔倒”,只不过,她们都没有如愿地命中目标。

“小星,去整理资料柜,先按照病种分门别类,再按照时间顺序摆放整齐。”

银星抬着一摞摞文件资料搬上搬下、气喘吁吁。

冷静、冷静,只要熬过这一个月——

“小星,去收拾器材柜,要检查……”

银星整个身子扑倒在器材柜里。

冷静、冷静,只要熬过这一个月——

杨洋来到熊梓见身边小声嘀咕:“我们不是一年才清理一次资料柜吗?”

“没什么,就是看资料柜有些乱,想提前整理一下。”

“器材柜平时不是护士长负责管理吗?”

“你看护士长天天日理万机的,咱们得帮她减轻减轻负担。”

杨洋气急:“那你要不要把这些工作也分配给其他实习生一些,全让大小姐一个人做,我怕她会爆炸。”

“其他实习生要坐门诊、大查房、做治疗、写病历,没空干这些体力活儿。”

“我说你、你,万一大小姐一个激动,她炸了,我们都活不了呀……”

“小星,除了擦桌椅、拖地板,玻璃窗也得定期清洁……”

熊梓见心情颇佳地指使着银星,他想象着这位大小姐胡乱发一通脾气后自行离开,他乐得逍遥自在的画面。

银星气得咬牙切齿,小星,小星,小星,怎么听都会让人联想到蜡笔小新,这不是摆明了拿我当笨蛋耍吗?冷静、冷静,只要熬过这一个月——等我成为这里真正的主人,一定要让这只黑心熊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午餐时间,银星累趴,没有食欲地挑拣着餐盘里的菜丝。

田恬走近安慰道:“阿星,下午我帮你一起做吧。”

“恬恬,还是你最好了。”

熊梓见咳了几声,从二人身后走过。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然,不知道那只黑心熊会不会想什么坏主意对付你呢。”

针灸科住院病房里,熊梓见给病患的穴位扎下银针,苏雨晴、田恬从旁协助。银星什么都不懂,只能抬着一个A4纸大小的白色操作盘,站在三人身后做个无所事事的“端盘小二”。

一下午,四人在各个病房里走来走去,银星只觉腰也痛、腿也痛,便趁着熊梓见不注意,放下操作盘,给自己捶捶腰,捏捏腿,打个哈欠,伸个懒腰。熊梓见回头瞪了银星一眼。银星便像顽皮的小孩儿被老师盯上一样赶紧老老实实站直身子。

治疗室里,七八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并坐一排,熊梓见手法娴熟地为一老奶奶取出银针,老奶奶乐呵呵道:“小熊医生,你的医术真是不错,我当初来医院看病的时候手根本张不开,你每天给我扎针,现在已经可以慢慢张开了。”

“今天的治疗结束后,休息两天,再做一个疗程的治疗,您就可以基本恢复了。”

“好的,好的。小熊医生这么优秀,有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

“你这么优秀,怎么会没有呢?要不要大妈给你介绍一个,我侄女……”

另外一个老奶奶插进话来:“小熊医生,我女儿今年二十八岁,现在在X小学做老师。”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在和小熊医生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我为什么不能?”

“凡事总有先来后到,怎么说我也排在你前面。”

“我可是小熊医生的老病人了,要说先来后到,我才是前面那个。”

银星、田恬站在门口愣住,这就是传说中的“当面”、“现场”、“开抢”?这只熊在这些老年人之中居然也这么受欢迎?

熊梓见没有理会正在争执的二人,拔下最后一人腿上的银针后,便径直走出了治疗室。

忽地,一道灵光从银星的脑海中闪过。

下班后,熊梓见到单车棚取自行车,刚刚骑出院子,几辆自行车便将齐包围。

A奶奶:“小熊医生,这么巧,你也喜欢骑自行车呀。”

熊梓见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B奶奶:“小熊医生,我那个侄女可喜欢健身了,尤其喜欢自行车呀。”

“我只是下班了而已。”

A奶奶:“要不然,我安排你们这个星期六去X公园骑行,你觉得怎么样啊?”

B奶奶:“我侄女星期天上班,只能星期六见,你们星期天见吧。”

A奶奶:“凭什么,既然你侄女那么忙,就没有必要来了,小熊医生只见我们家的就够了。

熊梓见趁着两人争执之际,偷偷溜走。

星耀医院与兄弟医院组织友谊网球比赛。

网球场上,熊梓见正在进行热身运动。

突然,观众席上靠左边的五个中年妇女大声喊着“熊医生,加油!熊医生,加油!”

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熊梓见瞬间石化。

靠右边的三个中年妇女掏出金灿灿的手拉花一边摇晃,一边大喊加油,靠左边的五人掏出啦啦队小号,又是吹又是喊,靠右边的三人直接拿出杀手锏——便携式扩音器,为熊梓见呐喊加油的声音已经掩盖过了赛场上主持人的声音。靠左边的五人气急败坏,直接拿着啦啦队花环在观众席第一排处手舞足蹈,靠右边的三人同样不甘示弱,拿着长长的彩带迎风挥舞。

网球友谊赛,瞬间失控,演变成中老年啦啦队表演大PK。

熊梓见脸色阴沉地走过网球场内更衣室,经过的人或掩面,或嘻嘻一笑,或哈哈大笑,或上前道一句羡慕他如此“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八个中年妇女站在角落。

带黑色墨镜的中年妇女问:“亲,我们今天的表现满不满意?”

银星笑得花枝乱颤:“满意、满意!你们的表演实在是太精彩了。”

“我们可是实力派演员,记得五星好评哦,亲。”

“一定!一定!”

“可是,我看你要送惊喜的那个人一直绷着脸,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他那是闷骚,脸上没反应,其实内心已经欢喜到不行。”

“是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相信我!肯定没错!”银星条件反射地回答完提问,才反应过来,这是熊梓见的声音。

他,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别紧张,别紧张,冷静,冷静,比赛已经结束,几个老太太站在这里的确目标太大。

银星扶了扶粉红色墨镜。

幸好本小姐冰雪聪明,乔装打扮了一番,戴了老奶奶款式的假发,戴了老奶奶款式的墨镜,穿了老奶奶款式的衣服,我现在这副样子,这只熊应该认不出我来了吧。

中年妇女们察觉到了空气中紧张的味道,仰头看看明媚的阳光,决定走为上策:“哦,好像要下雨了,咱们快走吧。”

银星跟在几个中年妇女后面。

太好了,他没有发现我,赶紧开溜。

熊梓见单手提起银星的后衣领,“小星,你要去哪儿?”

银星无用功地尝试着挣脱身后的束缚,“你,你在说什么啊?谁,谁是小星,我不认识。”

“今天早上,银老先生给我打了电话,说你这两天常常把自己打扮成老奶奶的样子,他很担心你,让我多和你谈谈。”

爷爷,你要谈心直接找我就行了,为什么要找这只黑心熊啊?相由心生啊!你不知道他的内心和脸一样黑吗?银星做出了最后的狡辩,“我,这是为了咱们医院好,你想想,打比赛的时候有如此热情的拉拉队,多么鼓舞士气啊!”

“哦?是吗?既然大小姐处处为医院考虑,下午的五千米长跑友谊赛就拜托大小姐做代表吧!”

“算了吧?”

熊梓见掏出一张A4纸大小的考评表,做出准备撕毁纸张的动作,“算了吗?”

“算你狠!”

下午,银星照着龟速完成“跑步”。

夜晚,银星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床上,田恬坐在床上替银星揉腿。

银星忽地坐起身子。

“阿星,你怎么了?”

“我一定不会放过那只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