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本该平静的官道此刻却是喧嚣不止。
“快,追上他,他受了伤跑不远!”
底下的人乱做一团,四下里搜索,偏偏一无所获,司徒景捂着受伤的胳膊躺在树上,恶劣的笑了笑。
还以为今日这些人会有些本事呢,还不就是迷药下毒的老一套,怪没意思的。
等到底下的动静平息了,司徒景才从树上下来,本来想就近去寻匹马的,无奈这会儿身上的毒发,一个劲的打寒颤,别说是找马了,再晚一会儿,恐怕人都得冻僵过去。
司徒景在心中暗暗低咒了两句,没法子,只能就近寻个地方暂住一晚再做考虑了。
只是他找来找去,这荒郊野岭的除了一座净月庵连个茅草屋都没有。
净月庵,一听就是尼姑们住的地方,让他一个大老爷们躲进去呆一晚上,还不如直接将他给杀了呢。
司徒景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若是再不找个地方好好的歇歇,他真的有可能冻死在这荒郊野岭里,到时候世人能记起来的,也不过就是他如何窝囊的死去,关于他的那些个丰功伟绩,铁定是一个不认的。
一想到这,司徒景咬了咬牙,还是进了净月庵。
只是他刚一进门便觉得眼前一黑,再往后的事情,便都不知道了。
等到他清醒过来,已经不知道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他静静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简朴但是收拾的十分的整洁大方,床边的的炭火盆上架着一口砂锅,里头咕嘟咕嘟的往外头冒着热气,一股子药味。
只是让司徒景没想到的是,这烧火的炭居然是银骨炭,就连这熬药的砂锅都是紫砂的。
啧啧啧,这间尼姑庵还挺有钱的。
他正准备起身四处看看呢,却忽然听到外头传来细微的动静,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司徒景连忙回到床上躺好,就像是从未醒过来一样。
门被人从外头推开,然后司徒景就感觉自己的额头上被什么覆盖住了。
冰冰凉凉的,带着一股独特的香气。
那香味不像是寻常女子惯用的脂粉,反而像是身上带着的一般,透露出一股清冷的意味,就像此刻外头开遍的红梅。
司徒景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搁在他额头的手掌已经收了回去。
“真是奇怪,明明不烧了呀,怎么还不醒。”
语气充满了疑惑,显然是有些想不通,司徒景听到声音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是一震,忍不住的就想睁开眼,实在是这个声音太过于娇甜,让他忍不住的就想沉溺进去。
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往上张望,然后便愣住了,就连自己睁开眼睛了都不知道。
直到那个姑娘发现他,惊喜的“呀”了一声。
“你终于醒啦。”
语气十足的娇俏,再配上甜笑,简直让司徒景浑身都像是被蚂蚁啃噬过一般,又痒又麻,还舍不得闭上眼。
美,太美了;甜,太甜了。
司徒景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活了二十多年,如今他的报应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