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理解,只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莫要太着急,反而乱了心。”见上官凰静静点了点头,凤兮又接着道,“如今从王杰那里只探出这几个来,但是否还有其他人,我们也不清楚。明日早朝你要将王杰之事重点提出来,敲山震虎,让那些人老实一阵子,只等我们九月科考选出新人之后,再治她们的罪,如今,还不是时候,我们太缺少能用的人才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上官凰现在最缺少的便是属于自己的朝臣。凤兮忽然想起那日香山上的那些年轻女子,如果她们果有真才实学,以后绝对是上官凰的极大助力,也是朝堂上下和凤国百姓的幸运。
“姐姐说得对,这事的确急不得,凰儿晓得如何做了。”上官凰感激地朝风兮点点头,如今风兮是她这个世上最尊敬的人了。
二人又聊了会子话,风兮便要告辞离开,上官凰不舍她走,风兮便答应带着上官翎留下陪她用了晚膳后再回去。
当一盘又一盘的菜端上来时,风兮忽然想到郴州街头的百姓,忍不住叹了口气。
“姐姐为何叹气?”上官凰见凤兮盯着这些菜色发愣,不由得十分好奇。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凤兮不自觉得便想到了李绅的《悯农》,情不自禁吟道。
“姐姐,这首诗以前你教翎儿背诵过的!”上官翎马上开口道,他还知道另外一首《悯农》呢!便也接着吟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上官凰听了这两首诗之后,似乎有些明白凤兮为何叹气了,她跟自己讲过郴州百姓被王杰剥削得有多苦,想必姐姐是又想起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了吧!上官凰是何等聪慧之人,马上明白了凤兮的用意。
“姐姐,凰儿日后定当勤俭,减少后宫开销,为百官做好表率,绝不增加百姓赋税。”上官凰马上向凤兮保证道。
“凰儿必是一位千古名帝。”凤兮不由地从内心对上官凰表示欣赏,能如此为民,百姓之福,天下之福。
得了凤兮的夸奖,上官凰高兴极了。上官翎见二人开心,也忍不住地笑,三人高高兴兴用了饭,凤兮便带着她们姐弟二人到御花园散散步,消消食。上官凰自是最开心的,也难得的像个小女孩儿一样掺着凤兮的胳膊,凤兮也未拒绝。
“凰儿,你可知这翠兰是什么颜色?”凤兮看着眼前那朵开得正盛的花儿问道。
“唔……绿色的!”上官凰上前仔细辨认了会儿才答道。
凤兮笑了笑,上前抽出自己腰间的扇子挡住月光,仅用灯笼的余光照着。
“啊!竟然是红色的?姐姐,好神奇啊!”上官凰还未说话,上官翎便大叫道。
凤兮宠溺地揉揉他的脑袋,笑着道:“翠兰本为红色,可在世人眼中却是绿色,所以,很多时候,眼睛也是会骗人的,我们见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姐姐,凰儿懂了,事情的本相需要用心去看,而不是用眼看。”上官凰若有所思地说道。
“正是!你为凤国帝皇,日后身边什么样的人都会有,眼睛有时候看不清人,但是,心可以。都道是‘苦口良药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切记莫要听信谗言,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是,真话却很少人敢说。你若做明君,便要允许百官说真话,听得民心才能知民意,合了民意才能长久。亲贤臣,远小人,是为君之大道。”凤兮意有所指地看着上官凰,她最怕上官凰长大之后,受奸佞之人蛊惑,失了本心。
“是,姐姐。凰儿谨记在心。”上官凰用力地点点头。
“凰儿,这些年来,委屈你了。”上官翎有凤兮宠爱,而上官凰却自始至终都在被逼迫着成长,这天下最高贵的人却也最可怜。
“姐姐……”上官凰听见凤兮如此说,忍不住湿了眼眶。她也好想像翎儿一样扑进舅舅怀里撒娇,抓着姐姐讲故事,可她不能,也不敢。她是凤国女皇,是凤国最尊贵的人,也是孤零零站在顶端的一个人……
“姐姐都懂。”凤兮轻轻揽过上官凰——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妹妹,满是心疼道,“你也勿要将自己逼得太紧,凡是还有姐姐在。你只需记得,姐姐在一天,便护你和凤国一天,凤家军永远忠于你!”
凤兮既是表明了作为姐姐,自己对上官凰的关心和爱一点儿也不比上官翎少,又是表明了自己为人臣子的忠心,永远不会背叛于她。其实,她更怕有一天,上官凰受奸人挑拨,连自己都不相信,失了凤家军的心,那这凤国江山便风雨飘摇了。
“姐姐,凰儿都知道的。姐姐是最疼爱凰儿的,为了凰儿殚精竭虑,万事以凰儿为先,这世间,凰儿唯一信任的人就是姐姐!”上官凰是真的很相信也很依赖凤兮,在她心里,这万里江山也比不得凤家满门重要。
“傻瓜,你不是我的妹妹嘛!我在这世上也只有父君你们三个亲人了!”是啊!这一世,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只有这三个上官姓氏的了,有些责任,是逃也逃不掉的!
上官翎不满自己的皇姐霸占了姐姐的怀抱,也挤过去钻进凤兮怀里,不高兴地道:“皇姐你是女子,还来跟我抢姐姐,我才是姐姐最重要的人。”
一句话逗乐了凤兮和上官凰,凤兮一手揽着他一手揽着上官凰,宠溺地说道:“是的!翎儿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嗯,翎儿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了!”上官凰也接声道。
“这还差不多,你们作为女子要对男孩子好些。”上官翎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终于满意地笑了。
“哈哈……”
“哈哈……”
两个姐姐都不禁被上官翎那小大人般的模样逗笑了,本来很严肃地气氛也因着他的捣乱欢快起来。
是啊!壮心未与年俱老,死去犹能作鬼雄。年长者都有如此壮志,更何况自己如今还那样年轻,又有什么可怕的?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总是要学会成长嘛!只要她们都好好的,又有什么事情比能够坚强地走下去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