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最恨要挟

锦盒里装着什么东西,谁都不知道,不过看贾思道这么小心翼翼的端着,可知其中之物必定非同小可。

是什么呢?

红妆和掠影站在一旁思量,终是没能想出个子丑寅卯。

“哟,右相怎么还站着呢?”慕容天涯轻飘飘的睨了红妆一眼,“不成器的东西,右相来了也不知道好生伺候着,杖责二十,自己下去领罚。”

“主上教训得是。”红妆毕恭毕敬的应声,转而冲着贾思道行礼,“是奴婢不知轻重,还望右相大人宽恕。”

语罢,红妆退下,院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声声仿佛敲在了贾思道的心头,听得他心头颤颤,下意识的攥紧手中锦盒。

谁不知道这两个丫头跟着慕容天涯多年,算是左膀右臂,可这会说教训就教训,翻脸无情之功,非常人可及。

倘若自己开口,慕容天涯亦是如此不给颜面,又或者惹这厮不悦,到时候免不得要招惹祸事。

说?

还是不说?

“右相大人亲自前来,不知是因着什么公务?”慕容天涯低眉瞧着急匆匆跑到自个脚边的毛团,面带微笑的躬身抱起,就这么搁在自个膝上,旁若无人的逗弄着。

乍一看,真当以为是温润如玉的公子。

可实际上呢?

佛口蛇心,杀人不眨眼。

一个连亲兄弟都杀的人,你还指望她有心?

“王主上,今日在大堂上,萧将军与您分庭抗争,幸得长信侯府一力支持。”说到这儿,贾思道悄悄的观望着慕容天涯的神色变化,“但下官认为,萧北望不会善罢甘休。”

慕容天涯手上一顿,怀中的毛团低低的呜咽了一声。

喘口气,慕容天涯扯了唇角,继续摸着怀中的毛团,仿佛颇不在意,“萧家世代忠良,于我朝开疆辟土,算是功不可没。即便萧北望对本王不满,然没有出师之名,本王不怕他反。”

忠正之人必定秉持忠义,最在乎的便是名节清誉。

萧北望,亦不外如是。

听得这话,贾思道的心里着实捏了一把冷汗,这慕容天涯算计得厉害,连萧北望的心思都摸透了?但不管慕容天涯如何言语,该说的还是要说,否则他岂非白来一趟?

将锦盒呈上,贾思道沉沉的开口,“此乃长信侯府所呈信物,侯主上知道新朝初立,王主上您定是忙得应接不暇,是以有心要为王主上分忧。”

分忧?

掠影冷着脸上前接过锦盒,毕恭毕敬的搁在案头。

“长信侯府的诚意,本王业已看到。”她幽然吐出一口气,松手将毛团放回地上,任由小东西在自己脚边转悠,“所以长信侯府若有所求,凡合情合理,本王都会答应。”

闻言,贾思道即刻上前,当着慕容天涯的面打开了锦盒。

里头放着一样金灿灿的东西,上头似乎还刻着字。

至于刻着什么,慕容天涯心头掂量,约莫猜到了些许。

“王主上,您看!”贾思道递上一面金片。

金片上刻的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慕容天涯伸手接过,淡淡然扫一眼,“如此珍而重之,需要右相亲自送一趟,想必是长信侯府哪位掌珠的吧?”

被当面看穿,贾思道面色微紧,“王主上所言极是,长信侯膝下有一儿一女,其女名嫣儿,年方十六,生得貌美如花。这生辰八字,便是袁嫣儿的!”

“赤金八字,身份不俗,倒也允合母仪天下之范。”将金片收入袖中,慕容天涯莞尔轻笑,“右相该明白本王的意思。”

收了生辰八字,提及母仪天下,这意思自然是再明显不过。

贾思道笑逐颜开,“下官明白!”

“本王会让礼部安排,免得你跟左相浪费唇舌,以至夜长梦多。”语罢,慕容天涯缓步往外走,“本王还有要务在身,右相先回去吧!”

“是!”贾思道躬身。

事儿都办好了,自然该回去的。

从花厅出来,慕容天涯径自去了书房。

魏无延正站在案头研墨,见着她回来也只是抬了一下头,继续研墨的动作,“暗卫说长信侯府的人进了右相府的后院,还抬了不少箱子进去,从脚印看,箱子挺沉。”

取出袖中金片,慕容天涯随手丢在案头,“袁家想出个皇后,可不得重金打造吗?”

魏无延放下手中墨条,拾起案头的金片,仔细瞧着上头所刻的生辰八字,“倒也郑重,竟托了右相当说客,明知道你这厢不能再树敌,还非得借你的手膈应萧家。”

慕容天涯拂袖落座,慢条斯理的将白纸铺开,取了镇纸压住,“人有权有势之后就想有名,可这名利双收之事岂是人人都能得的?”

“你打算怎么做?”魏无延问。

“都研好了墨,还问我怎么做?矫情。”慕容天涯捋袖,捻了笔杆在手,眸中略显凉薄,“皇后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魏无延有些犹豫,压了声音低低道,“你可想过,皇上虽然年幼,可终究有长大的时候。皇后之事,若他不能体谅,怕是要怨你。”

“若顺着他,他便不会怨我吗?人一出生就注定要死,难道因为害怕死亡,便早早自我了断?”她正了脸色,笔尖蘸墨,落笔格外干脆。

铁画银钩,苍遒有力的同时,极尽干净利落之性。

字如其人,诚然如此。

魏无延幽叹,视线触及她所写之字,愕然愣住,“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