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秋见表弟对自己关心倍至,一时被其感动。竟放松警惕,不以为然地说出了自己左肩旧剑伤的来厉——“这旧剑伤么?唉!说起来惭愧,都是我一时大意所至?前两天晚上,我下山去寻找一味为我娘治病的药引子,被一个管闲事的人给搅和了。交手时不慎被他所伤。”
“哦!竟然有人敢欺负我表哥!以后我若遇到了此人,定要让他付出双倍的代价。”吕良手按剑柄,故作与仇人誓不罢休之势。更近一步追问道:“但不知道表哥为我姨娘寻找的是什么药引,不妨说与表弟听听,也让我为姨娘尽一次孝心,去将那药引子取来,早日治好姨娘的咳疾。”
“这……!不必了,就不麻烦你了表弟,还是以后我自己去取吧!”
此时,吕良心中已经明白,杀妇盗胎的凶手的确是表哥白少秋无疑。他痛心疾首,为姨娘惋惜。可是,亲情怎么也坠不住心中要为民除害的天枰。吕良将愤怒埋在心里,不露声色地说道:
“表哥既然信不过小弟,那我也不好免强了!”
“表弟,你这是那里话!咱兄弟两个还有仨心吗?我怎会信不过你呢?只是这味药引不同寻常,而且也不知道会在何时何地才能出现。”
“哦!是这样啊!”吕良转而一笑说道:“咱们早早回去吧!别让姨娘在家里为你我操心。”
“表弟说的是,咱们这就回去。”
二人各怀心事,回家的路上很少搭话。
吕良住在白家堡,早晚向姨娘请安。闲时陪表哥白少秋谈论些武学剑法。不知不觉五六天时间过去,白少秋的剑伤在吕良的治疗下已经全愈。这几天,吕良发现表哥的情绪略显焦躁不安,大有蠢蠢欲动之势。吕良明白,自己再住下去会影响表哥的行动。于是,吕良找了个理由告别姨娘和表哥要下山去。白少秋虚意挽留一番,吕良自然是执意要走。白少秋牵着马将吕良送出寨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了一种奇妙而复杂的感觉!但自己又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
九月下旬,一场北风过后,黛绿的青山披上了银装。七百里太行无月自明。在白家堡出入必经的大路旁,一间猎人搭建的,用来避风雨的小毛草屋里,有一双明亮得像鹰一样的眼睛,正虎视眈眈注视着外面的路上。就连一片落叶。一只飞鸟都逃不过他的视线。时近午夜之时,连绵的雪山,无风作浪,一只若大的雪球,顺着山路滚下山来。它无声无息,与大自然浑身一体。就是常人凝神关注,也无法辩出它是一个会移动的另物。但是,它却逃不过,在这里等了它三天三夜的这双鹰一般明亮的眼睛。
’大雪球’在地上飞快地滚动着,无声无痕,它行走了二十多里地,并没有发现身后不远不近地跟随着一只踏雪无痕的’猎鹰’。
三环镇客栈老板,整日但心儿媳和未出生的孙子的安全。自从上次上官一博与杜小保惊走了贼人,并未将他擒获,老店家心有余兴。却更多了几分但心。他害怕那一天贼人再次光临寒舍。于是。派人四处寻找上官一博主仆。
上官一博主仆二人骑着大马,信马由缰走了几天,也是但心三环镇再出状况。于是。二人又回来了,上官一博与老店家商量,白天贼人不会出现,他就利用白天的时间外出寻找师妹,到了晚上,他就和小保返回三环镇,为店家看家护院,直到孩子平安出生为止。
他们定的方案和上次一样,杜小保负责在前院保护一家人的安全。上官一博睡在孕妇的房间等待贼人的光临。十多天过去了,却没有动静,大家相安无事。孕妇的预产期也就在这两天,上官一博心想:只要孩子一生下来,就万事大吉了!自己也可以交差专心的去寻找师妹了。再想想,这么多天贼人都没有来,也可能是那天晚上被吓怕了,不敢冒然再来。看来老店家是多虑了,那有那么傻的人?在这里吃了大亏还敢再来送死。
上官一博这么一想,警惕性也就放松了。他每天在外面奔走一天,已经是乏困不已,再加上老店家盛情款待,吃了些水酒,所以,他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睡梦中,他与师妹双双大战仇颜烈,刀剑并刃,叮当当响声刺耳。战斗中,自己一不小心失落悬崖,只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不觉惊醒他机械性地伸手抓住了宝剑,却听到外面真的传来刀剑相击之声。此时,他完全清醒过来。翻身下床,提剑奔了出去。只见一高一矮,一白一黑两个夜行衣人,在这个后院子里正打得难分难解。他不知道这两个不速之客是为何人,又为什么在这里打斗?再仔细看,那个矮个子白衣人不正是那天晚上被自己所伤的盗胎贼吗?既然贼人来到,自己就应该将其擒获,这么多天等的不就是他吗!
好一个上官一博,精神为之一振,挥剑欺身进入场内,却听那黑衣人说道:
“朋友,你不要插手,此事我要自己解决”
上官一博不得不跳出圈外。站在一旁给黑衣人观站?
白衣人闻听声音,心中猛然一惊,问道:“你倒底是谁?为什么与我作对?”
“我是踏雪无痕夜神鹰!专捉拿你这等杀人盗物的夜耗子的!”黑衣人说话间一招紧似一招,招招紧逼白衣人。
白衣人不甘心,躲闪中抽空又问道:“听你声音好耳熟,难道你是……?”
“少费话拿命来吧!”
白衣人节节败退,情急之下,往身上模了一把。向黑衣人撒去。上官一博看在眼里,急喊道:
“朋友!注意迷药!”
”他这一招对我没用!”黑衣人说话间,手中银剑挽了个剑花如青龙出洞般直刺白衣人咽喉。
白衣人躲闪不及,剑尖不偏不斜正中白衣人咽喉。可是,剑擦皮肤却没有刺进去。否则,他早已在归西的路上了。白衣人只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站在那里闭目待毙。谁知,黑衣人也像僵在哪里一样,剑直敌人,多么好的机会呀!只要他的宝剑再往前那么几毫米,白衣人必死无疑。可是,他偏偏就没有那么做。
上官一博在一旁看得急不可耐,高声喊道:“朋友!这贼人杀害孕妇,盗取婴儿,每次都是一刀两命啊!手段及其惨忍!你对他可不要动侧隐之心啊!”
黑衣人闻言,心中愤怒之情油然而生,他拿宝剑的手不由得抖动了一下。只吓得白衣人惊叫道:
“表弟——!不可!你姨娘就我这一个儿子,你杀了我,谁给她老人家送终啊!”
黑衣人闻言,手一抖动,不觉然手中的宝剑往后撤退了几分,白衣人见一鸣奏效,紧接着可怜惜惜的说道:
“表弟,你不说话我也只到是你!都怪表哥一时鬼迷心窍,犯下这等罪恶之事,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不念咱俩一起长大兄弟一场,也看在我那年迈多病的老母亲面上,求你给表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放我一条生路。让我回得家去,好好孝敬母亲!求你了表弟!”
此时,黑衣人心中充满了矛盾。面对如此场面,实在令人为难,一面是天理道义,一面是手足亲情。心中的天枰在搖摆不定,难以决绝。
一旁的上官一博也听出了门道。知道了这一邪一正,一黑一白,一高一低,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又见黑衣人如此为难,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去何从就全凭黑衣人自己定夺吧!毕竟人是他抓住的。
这时,杜小保和老店家听到后院有动静也跑了过来,杜小保一看当场的局面,害怕黑衣人一时心软,放虎归山,后患再生,急得他大声喊道:
“大侠!你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啊!你若此番放了他,难保定他日后不再祸害乡邻!到哪时,不知道又有多少个无辜的母子丧命于他的魔爪下呀!快杀了他吧!”
一个求杀,一个求放。一边是天理,一边是亲情。到底该怎么做,一时难坏了黑衣人。时间像停滞了一样,一切都进入了静止状态。只有风在怒吼着,卷着雪花飘洒在雪地上迎风而立的五个人的脸上。他们全然不为所动,一个个都将神经绷的紧紧的,全神贯注于黑衣人手中的宝剑之上。他的剑一进一撤都关系着一个人的生死和以后众多百姓的祸福,这一切都有黑衣人的思想动向而决定。
事由静带动,死一般的沉静过后,但见黑衣人猛的撤剑进掌,以速雷不及耳之势,在白衣人胸前背后连击几掌,白衣人应声倒在了雪地上。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