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衣服藏饭 肚子藏牌

此时韩宅大门外的人少了很多,早晨少说也有三四千人了,现在留下来的人都整齐排着队,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扑克牌,余飞时的人是红心和方块,都是红色,而燕刚过那边是黑桃和梅花都是黑色,这个是作保的人发出去的,韩鑫可不想让这现场变成认亲大会,所以一人五张牌,用不掉的可以给别人,总数就一千。

之前,余燕二人拿着代表自己一方的扑克牌,反过来、正过去的看了好一会,然后一致认为这个不会被模仿,才大胆发了出去。

朱长喜,建筑队的一名学徒,因为来了之后第三天开始干活出奇的卖力,之后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时常受到嘉奖,得一些别人都羡慕的‘奖品’,从而带动了建筑队里积极干活的风气。

起初的一两天,每顿饭都只吃两口的朱长喜,把其余的用一块布包起来,汤汁沿途滴的到处都是,后来被厨娘看到了,问其干嘛这样?弄的都是菜汤,卫生很难搞的,韩鑫对厨娘要求的卫生制度一直执行的非常好。尤其这个厨娘林素素,抓到这个加重他搞卫生‘元凶’,原本很生气,却看着一脸苦样仿佛在求饶的朱长喜,顿时没了之前的火,问了究竟怎么回事,长喜说父亲早年当兵打仗就没回来,现在他出来做学徒了家里只有娘一个人到处捡些柴火换点米粮,养活他的两个弟弟,长喜年龄今年十二岁,最小的弟弟今年七岁,刚出生,当爹的就被抓去了当兵,家里原来还有田,没人种又交不起赋税,就被地主和官府收了去,而这些年都是街坊邻居帮忙,勉强没有饿死。现在朱长喜有了一顿饱饭,怎能一个人独食,又没有东西盛放食物,也不敢被别人发现,就找了一块布,包裹着饭菜,塞进自己衣服里。

林素素听了朱长喜的解释,也不矫情,像朱长喜这样苦哈哈的家庭多了,一把拽着朱长喜回到座位上,朱长喜怕被告发而丢了这份重要的学徒差事,唯唯诺诺的被拽着坐在座位上,动也不敢动,低头想着一会怎么求饶,他不能丢这学徒的差事,打算以后靠这个养活全家呢。

就在这时面前的桌子上“碰”的一声响,朱长喜抬头看到一份满满满满的饭菜,比之前发给自己的还要多很多。

“发什么呆啊?,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干活好了有嘉奖,而且转为匠人了会有月薪,以后每天下了班先到厨房来给我搞卫生。”林素素一副不客气的样子,但在朱长喜眼中,就像是菩萨一样的慈祥。

至此,朱长喜变得更加卖力了,而林素素叫他下班来厨房搞卫生,其实是每天给他准备了一些饭菜,量还不少,相当于建筑队两个人的饭菜量,用一个木盒装在一起,朱长喜见了面前这个‘女菩萨’非但没有告发自己,而且还给自己的家人准备吃食,当场就跪了,还在嘴里一直念叨感谢大恩大德的话。

林素素却一脚踹上来,“想要这些可以,把卫生搞完就可以拿走。”

于是每天下了班,厨房里总会看到朱长喜,而林素素也因为朱长喜的兼职而轻松些,人越来越多,卫生的工作量也越来越大,只靠三个厨娘搞卫生,根本达不到韩鑫的要求。但自从长喜来了,厨房和餐厅的卫生就变了,比以前更干净了,而长喜每天用自己的劳动换来了更丰盛的饭菜,三个厨娘都对长喜特别照顾,多给点肉,再给点肉,就这样,长喜拿着木盒回到家,家里母亲常常都说“长喜啊,你这遇到贵人了,欧布,是菩萨,以后要更用心更卖力。”

可能是夏天的原因天热,食物温度保留着,那香气也会散发开,也可能是每天长喜抱着木盒回家,邻居们也都注意到了,和朱长喜一起长大的玩伴郭五福,来到长喜的土房里,长喜刚打开木盒想让家人一起吃饭,看到五福也呆了,立刻起身,“还没吃吧,一起来吃点。”

说着给郭五福拿了一个已经残破的碗,分出一大碗食物,递了过去,一副呆样的郭五福,家里也是勉强不饿死的境况,看着面前一大碗,上面是肉、下面是白米饭,没有过多的表情,直接大口大口往嘴里塞,一副‘五百年没吃过饭’的样子,朱长喜的家人也不闲着了,他们是直接在木盒里吃的,长喜已经吃过了,看着郭五福没一会便吃完,瞬间也无语了,长喜的娘看着五福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木盒,叫长喜再给他分一些。

郭五福听到这话,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很配合的递上破碗,就这样,长喜带回的一木盒饭菜,被五福吃了大半。

吃完后,郭五福侧身就一跪,“谢婶婶赏一顿饱饭。”

“快起来,谢什么谢,这些都长喜从韩宅带回来的,以后你也过来一起吃吧。”长喜的娘,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想想早些时间,都是靠邻居接济点,才没有饿死这几个孩子,现在自己家有一顿饱饭,也不好吃独食。

“呃……不用不用,我今天是路上看到长喜,想起来最近都没有见到他和您一起去捡柴,这才过来问问究竟。”郭五福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说着,“哎,对了长喜,你去韩宅做工了?能不能介绍我去?”

朱长喜累了一天,靠坐在墙边“现在不招学徒了,等下次招了,立刻告知你。”

之后,几乎每天郭五福都去找朱长喜,只是每次不敢再吃那么多了,因为他的目的是想问问长喜有没有招工。

就在昨天,长喜穿着工作服,拿着黄色的安全帽,主动去找郭五福,递给了他一张扑克牌,告诉他拿这个去韩宅报道,而且叮嘱他,不能偷奸耍滑,是长喜作保了他才能去。

郭五福拿着扑克牌,高兴的一蹦三尺高,晚上更是抱着扑克牌睡的觉,还做了一个美梦,身边堆满了肉,他就一直吃吃吃……呃……扑克牌也……被吃了。

第二天醒来到处到扑克牌,把那房子都快拆也没找到,郭五福的爹上去就是一顿揍,那么贵重的东西都能丢,郭五福的娘看着挨揍的儿子,心疼的要命,叫五福去韩宅找长喜帮忙说说,真的是丢了。

所有的人都拿着扑克牌排队上前登记造册,唯独郭五福,到处转哟,那么多人,怎么找朱长喜?那么异常的举动,被护院队盯住了,观察了半天还是在到处转哟,像是找人,又像是……细作?

“细作不会穿那么破烂吧?表情还那么急切的。”一个护院队的护卫说道。

“你懂啥?当初咱们……呃,那个时候,不也是到处找破衣服穿么?”两个护院队的在大门口的一侧,看着五福的举动,联想起他们当初逃亡时,脱了盔甲到处找破衣服穿上,扮成农民的样子,所以就把可怜的五福当成了细作。

可能是感觉到了被人盯着,郭五福硬着头皮,朝这两个护卫走来,两护卫一看‘嘿,还自投罗网了’上前没等郭五福说话,直接按在地上,从自己工具袋里取出来手铐铐了起来,另一个则是取出一块黑布袋罩在郭五福头上,然后像拎小鸡一样带到护院队专用的‘审讯室’。

“说来干什么的?鬼鬼祟祟”一个护卫大声的恐吓的问着。

“我……我是来找人的。”郭五福被头还被罩在黑袋里,双眼什么也看不到,被这一声问话吓的,幸好早上没喝水,不然非得尿了。

“被抓到这里的人,都会这样说,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说实话,我们可就用刑了!”护院队的一边说着,一边拍着郭五福的肩膀。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来找朱长喜的,我和他是邻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不信可以问长喜,”郭五福吓急了,浑身哆嗦着。

护卫听着这样说,看着身体被吓的颤抖着的郭五福,走出了一个人向队长汇报去了。

不一会儿,吕淳度带着朱长喜、余飞时还有五个和朱长喜样貌个头差不多的人,来到‘审讯室’,见人到齐,护卫把郭五福的黑布袋取掉,问他哪个是他要找的人?

突然眼睛可以看到东西的郭五福,眨了眨眼睛,然后看着眼前的朱长喜眼泪都流了出来,“第三个,就是……我要找的朱长喜”边哭边说话的郭五福,感觉终于得救了。

吕淳度一抬手示意护卫把其他人送回去,此时朱长喜看向余飞时,仿佛想说那确实是我兄弟。

吕淳度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上前小声的问朱长喜:“你真认识他?”

朱长喜急忙点头,“他是我邻居,是我作保,叫他今天来报道的。怎么会……”话音刚落,吕淳度抬手示意别说了,走向郭五福,“你为什么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我……我把昨天长喜给我的那个纸弄丢了,我到处都找了,家里都被翻了遍都没有……”说着一副很难受的样子,然后众人都听到肚子的咕噜声,郭五福的表情更难看了,“我肚子疼,疼……”

吕淳度一看这情况,估计是被吓的,“先把他手铐解了,这里离厕所远,那个,带他去牢房里先用便盆。”

说完,大家都不自觉的捂起了鼻子,这个动作现在也只属于韩宅的人,习惯了到处都干干净净,自身也卫生了许多,有点臭味都不习惯了。甚至,有些人去城里‘办点事’都是一路捂着鼻子。

片刻后,郭五福笑着出来了,但他两眼是很红的,看来这肚子确时很疼。可他为什么那么开心呢,不就是解决了一下人生大事么?

手里抖着一张湿淋淋的扑克牌,看到扑克牌大家才明白,这是把扑克牌藏肚里了吧?

郭五福看向众人,低着头拱手,“小得之前鲁莽,給各位惹了麻烦。”

吕淳度却当这个是乐子,在带他们回建筑队路上,一直在问,“五福啊,怎么把这个藏肚子里的?那肚子里还藏了什么?”

郭五福是一路子低着头,脸红红的打死也不说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