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阿辞你知道这个种子现在在哪儿吗?”她忽而笑着问我。
我疑惑。
她似笑非笑。
“那是一个能让所有龙族后裔均为之动容的东西,这个东西给你引来杀身之祸也只是早晚的事。”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飘渺。
云外天又起了一阵风,把整个云外天里的群岛吹得叮铃做响,满天花海都被吹到了这个岛上,而霖瞳则变的越来越虚幻。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要去看看她。”
她轻轻笑着唤了我一声“云辞。”
“有你陪在他身边,真好。”
“接下来也要努力活下去啊。”
“对了,如果有幸再遇到百里,麻烦帮我转告他,让他再等等我。”
“我很快,很快就会回来。”
忽而狂风大作,夹杂着花瓣席卷而来,我不由拿手挡住了眼睛,而霖瞳却随着这些花瓣飘向了天空,飞向更高的地方。
“云外有天三千锦,满天云雾笑采薇......”
她的笑声随着风飞得越高越飘絮。
“雾时有雾银霜起,月里无星满落霞。”
我开口不自觉喃喃道,而出口第一句也是这首诗,却是下半段。
第二日。
我从满地的花瓣中爬起,空气中散发着些许雾气。
我揪开不知何时盖在身上的斗篷,抬头便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树下的白毕之。
他正抬头望着院中那棵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雪雾花树沉思着。
我也起身抬头看,与他并排站在一起,昨日还花团锦簇的花树,今天却有颓败之势。
白毕之沉思了许久淡淡道“她回来了吧?”
我知道他虽没有看我却是问向我的。
我笑了笑却未答话,想起了昨晚树下相谈,一解我心中困惑,多的却是释怀。
“她都告诉你了?”
白毕之又问了我一句,声音淡淡的,只是这次微微侧头看我,便有几朵花瓣从他身上滑落。
我不置可否的笑着侧头看他。
忽而发现我居然几乎可以与他平平对视。
他一愣,我也一愣。
他忽而笑了,不再是柔和的笑,而是爽朗至极。
他抬手搭上了我的脑袋,挠了挠,一如之前我刚刚长到他腰间那时。
那时他便时常摸我的脑袋。
我伸手抚开,挑了挑眉。
他则笑着摇了摇头。
“我昨日听了一个故事。”我我走到石桌前,猛地一坐,翘起二郎腿,再懒懒散散的靠在了桌子上。
“哦?讲与我听听?”
白毕之依旧是那如沐春风的笑,如阳光般和煦。
他也走到石桌前,一挥手,便出现了一壶清茶,两个茶瓷杯。
他拿起茶壶,往杯子里慢悠悠的倒着茶。
“怎得不是昨日的小酌轻酿了?”我皱眉不满道。
他倒茶的手一顿“酒喝完了,今日喝茶,只喝茶。”
我不满的皱皱眉,接过他手里的茶“昨晚我梦到一个姑娘,我与她畅谈了一晚上。”
“都谈些什么了?”他似是很感兴趣,又似是漫不经心。
“谈古今,谈未来,谈你,谈我。”我很是认真的说道。
他不知所谓的笑了笑,什么都没问,却又好似什么都了然于心。
良久。
“我的阿辞....终究是长大了.....”他举着茶望着花树低声喃喃道。
我捧着茶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他一些事,一些一直在我心中解不开的结。
忽而,云外天云钟楼敲响十三次。
声音紧凑而悠扬。
我与白毕之不由得都向天边望去。
十三声云钟敲响之后,云外天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而紧张。
我也有些不安的望向白毕之。
他依旧看着天“云钟十三响,弟子集结令。所有收到信号的弟子都去大堂集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不安的问道,心里随着钟声变得忐忑难安。
“有外族来犯。想不到普天宴尚未结束,便又不安稳了啊。”白毕之轻轻叹了口气。
“走吧。”
他一抚衣袖,便带着我往大堂飞去。
出了白毕之的浮岛便看到各个浮岛上都有光芒掠出。
却都是齐唰唰的往同一个方向飞去。
白毕之带着我缓缓落在了前排,云轻云岚两师兄安安静静的站在门主白咸忠的身边,看着台下的千百学子。
我安安静静的站在白毕之身边默不作声。
抬头望去,最高的那座浮岛上始终没有下来人。
过了没多久,等到天上再没有流光落在这大堂中时,台上的门主开口了。
“云外有天云外天,无我逍遥拦明月。我云外天已立于世间一万三千二百三十余年,门中弟子修的是长生诀,入的是无我境,从不掀起纷争,也不加入纠纷。如今却有族四起狼烟杀我子弟,我门应当如何?”白咸忠不愧是一门之主,一句话说的气宇轩昂,风气不凡,我心中不由生出几分佩服之意。
“驱逐出境!”
一瞬间云外天气势磅礴,所有弟子仰头高呼。
“如今天界正在宴请八方游客参加普天宴,无法及时派兵前来,需要我派以热血之躯抵挡敌人的刀剑,你们怕不怕!”白咸忠继续鼓舞着士气。
“不怕!”弟子们的回应声也一声高于一声。
只是这全场士气高昂中却有一人摇头苦笑,那便是我身边的白毕之。
我不解的看他。
“一群连要面对什么都不知情的孩子,又何谈生死?”他眼中满是无可奈何,似是自己喃喃自语却被我听得清清楚楚,我不由得拽住他的衣袖,就像以前我不安时总是偷偷的拽着他的衣袖问一问便觉得心安了不少。
“行真仙人何在?”台上的白咸忠突然唤道。
“弟子在。”白毕之轻轻扶开我拽着他的手,走到众人之前,单膝点地,行礼。
“今日天族大难将至,踏过了这云外天便是二十三重天,你可愿保这一方太平拖一时无忧。”他声音淡淡的,明明与白毕之说话,却看着台下众人,
“弟子领命。”他此时背着身,可是单单这个背影,便说不出的萧瑟与无奈。
只是当听懂白咸忠话中之意后刚刚那佩服之意瞬间四分五裂风吹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