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毒

沈夏至微微扯了下嘴角,勾起一个得体的笑容。

只是笑容中却充斥着疏离。

“这位公子既然不愿意告知姓名,那就请回吧!”

沈夏至说着,脸色有些冷了起来。

应若怜这才察觉出了自己失礼,求见又不告知别人自己的身份,如此这般也怪不得沈夏至。

可如今他要的便是这么一副可怜的受尽了委屈的样子,只有这样,太女殿下才会怜惜他。

只有这样太女殿下才会回忆起他曾经的好。

别人他不了解,但太女殿下曾经将他视作珍宝,又哪里会真的移情别恋。

应若怜坚信凤轻狂的心中依然有他的地位。

可他却不知道,此凤轻狂已经不是彼凤轻狂。

从那日隔云楼凤轻狂杖杀了侍候他的人开始,她就已经完全将他排除了计划之内。

应若怜是长得好看,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还各个都比应若怜看的通透,此应若怜懂事。

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一直觉得自己是凤轻狂最爱的男子,并一直对此深信不疑的。

“我的身份,想来孙管家知道,若是公子想知道,不如问问孙管家……”

应若怜矜持的笑了笑,他的样子看着在沈夏至眼中只觉得异常的做作。

沈夏至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再生不出一丝和应若怜周旋的念头。

“回沈侍君的话,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说也罢,免得污了您的耳朵……”

孙管家的不配合,让应若怜的情境一度尴尬。

沈夏至点了点头,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

“这样啊,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问了,你快些打发了他就行,楚侧君若是知道了他还在这,免不得又要多问几句……”

楚凡隐在太女府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孙管家心里一清二楚。

沈侍君虽然也偶尔承受恩泽,殿下待沈侍君也态度柔和,很是怜惜。

可要他说,他还是觉得殿下对楚侧君最不一样。

太女殿下宠楚侧君到了什么地步,府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清楚的。

若是让楚侧君不开心了,殿下可得发好大的脾气,到时候就不是一个人遭殃了。

“应公子今儿还是从哪里过来就回哪里去好了,不然这天灾人祸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才好?”

孙管家神色平静的将威胁的话说出口。

应若怜低下头,害怕的瑟缩了下,一副受人欺负的可怜样子。

眼中却是满满的记恨。

他在隔云楼的时候,人人捧着,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

如今出了隔云楼,反而是将人情冷暖尝了个遍。

这一切都来自太女殿下和这孙管家。

恨么?

肯定是恨的。

可恨什么……应若怜一时也说不清楚。

他总要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否则又怎么会将他的委屈宣之于口。

沈夏至看着应若怜的样子,总觉得空气中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呼吸突然变得凉了不少。

这燥热的天气,可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了了。

叶织绯是听说了应若怜找了过来,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她也不必过来。

可听人说沈侍君去见了。

这应若怜是凤轻狂等的一步暗棋,若是打草惊蛇了就不好了。

这才到了角门这边。

她的气色比前几日好了不少。

依旧是淡青色的衣服,缥缈出尘的姿态。

她的到来,让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应若怜也愣了一下。

他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

毕竟这又是一个知道他曾经被凤轻狂羞辱的人。

“应公子要走了吗?”

应若怜复杂的看了叶织绯一眼,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绯就不远送了……”

叶织绯的唇角一直挂着淡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淡漠的气息。

应若怜是知道叶织绯的。

他也不敢多接触,生怕再受什么伤害。

一想到那个人的手段,他的求生意识就像是苏醒了一般。

叶织绯看着应若怜走远,脸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沈侍君,回吧,太女殿下快回来了……”

她的态度很是客气,语气也真切了几分。

毕竟是太女殿下的男人,多少她还是尊重几分的。

沈夏至有些犹豫的看着叶织绯,叶织绯了然的笑了下。

“沈侍君放心,殿下不会在意的……”

凤轻狂这个人啊,护短的厉害。

沈夏至是凤轻狂的人,凤轻狂自己护着。

沈夏至和应若怜对上了,凤轻狂只会相信沈夏至。

至于应若怜……根本就不属于凤轻狂护着的人范围之内。

或者说应若怜和沈夏至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得到了叶织绯的承诺,沈夏至这才安心。

他就怕太女殿下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害怕太女殿下会因为此事生气。

如今有了叶织绯的保证,这才确定了太女殿下的想法。

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叶先生能懂殿下了吧。

沈夏至转身离开,叶织绯微微皱了皱眉。

她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叶先生……你这是?”

孙管家以为叶织绯又身体不舒服了,所以皱着眉,忙的问道。

若是叶先生再病倒了,这太女殿下心情也不甚好。

“无事,只是觉得有些蹊跷……”

叶织绯的话让孙管家心头一阵紧张:“哪里不对劲了?我马上派人去查!”

叶织绯叹了口气,她一时也不清楚。

只是觉得方才沈夏至的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对劲。

沈夏至转身时,动作带起的风,一些味道飘了过来。

让她觉得精神都好了很多。

可怎么会有这种神效?

叶织绯沉默着,带着重重心事,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夜里凤轻狂是宿在沈夏至那里的。

听说了沈夏至和应若怜的事,她只是让孙管家加派人手看着点应若怜。

免得他出来冲撞了太女府里的人。

放长线钓大鱼,鱼饵可得看好了。

云雨过后,沈夏至起身去吹床头的蜡烛,却不想一下栽了下去。

府里紧急的叫了御医,就连楚凡隐都披上衣服过来了,也没有查出所以然来。

只说是种了毒,至于什么毒,倒是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