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玉容下去后,我也转身要退下。
我看了看瓦罐里面的药膳,‘怎么了,要凉了,快些吃吧,吃完再说,你不是还要去审问血妖吗?’
赫煊抬手将瓦罐推到地上,鲜美的药膳洒的满地都是,丑男看了我一眼,‘我去叫人收拾一下。’然后退了下去。
‘你是怎么想的,虽然平时爱胡闹倒也算是个明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低声道,‘我是看她哭的太可怜了。’
‘可怜?那留下来给你做侍女就不可怜了,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让一个公主给你做侍女。’
我又不是真的要她给我做侍女,我什么身份?这句话着实让人不舒服,我这可是应了她的要求的,委屈感铺天盖地的浇下来,问我怎么了,我还想要问一下他是怎么了,醒来这才半日功夫就甩了几次脸色了。
‘算了,我先去妖笼塔!’他起身便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心想许是他刚醒来所以脾气才这么坏吧!
他走后,我慢慢将洒了一地的药膳清理干净,收拾完毕,去外面倒掉,玉容站住院子中央看着我,日头正烈,她的小脸晒得通红,眼里又含满了泪,我先前可不知道她是这么爱哭的,鲛人都是水做的吗?
她看了看我手中道,眼泪巴巴的掉下来,哽咽着声音道,‘魔君一点都没吃吗?他就那么讨厌我,连我做的饭都不能忍受。’
我最看不得别人哭了,也不太会哄人,此刻方觉得我自己哭也是不是这么的令人束手无策,以后再也不要哭了,遂忙拿起手帕替她擦眼泪,‘不是你的事,你不要哭了,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他,他冲我发脾气不小心弄洒的。’
她听见我如是说方才停下掉眼泪,‘那以后我就跟着婳姀姑娘伺候吧!’
我忙摆摆手,就是因为这才惹出这些事,公主大人您可饶了我吧,遂道,‘不用了,你头几日不是让我帮你吗,今日也就是逢场作个戏,意思一下得了,你可不要来真的。’
她又道,‘玉容并不是逢场作戏,我也想知道婳姀姑娘平日都是做什么竟让魔君如此喜欢。’
今天的太阳可真大,才站这一会我头上就冒出了许多汗,我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汗,‘我没做什么,你别看魔君总是一脸凶相,可是他其实对谁都挺好的,我们都是一样的,一视同仁。你也不用刻意做什么,只要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就好。’
‘好了,别再这里晒着了。’我拍拍玉容的肩膀,欲独自离去。
低下头,绣了银线的袖口上多了一只葱白玉手,玉容反拉住我,‘婳姀姑娘要去哪?’
‘我去看一下清和,你要不要去?’清和还被赫煊关着,也不知怎么样了,这孩子野惯了,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玉容摇摇头,‘我不去了,清和不是很喜欢我,见到我会不高兴,等他被魔君放出来后我再向他道歉吧!’
清和那样的心性,一向自信却被人耍了,不太高兴还是其次,极有可能还会找耍他的人报仇,我点点头道,‘那你快些进屋吧!魔君一时半刻也回不来,你好生歇着,有事等他回来再说。’
我一路朝后边去,还没到跟前,听见屋里叮当一阵乱响,肯定是清和在发脾气,我敲了敲门,清和打开门,由于这屋里的结界是赫煊亲自设的,我只能隔着门槛跟清和讲话,‘你好生闭门思过,魔君方能早些将你放出来,若是你一直这样胡闹,那就只能一直被关着。’
清和蹲下去,‘婳儿姐姐,你帮我说几句好话妥不妥,再关下去我真的要被憋死了。’
‘我帮你说话可以,不过你也要识趣才可,别我前脚替你说了好话,你后脚又开始犯浑,那我不是白忙一场吗?’
‘好,好,好,我这次听你的,只要我能出去叔叔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噗呲一笑,‘你要是早这么乖巧,叔叔长叔叔短的,魔君岂能还舍得将你关起来这么久。’
清和挠挠头,将话题扯开,‘婳儿姐,你告诉我,叔叔娶得婶婶可好?那日我是糊涂了,跟叔叔那样说,其实我也知道鲛族人阴险狡诈,必是有所图谋,想必那个公主也不是什么好的。’
正巧我也心中郁结,遂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讲与清和,清和却是和他叔叔如出一辙的相似,道,‘婳儿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知道我叔叔并不喜欢那个公主,你怎么还将她留下来,况且我叔叔那么喜欢你,你如此做,不是表明了你心里不太在意他吗,他岂能不生气,若是我,我也会生气。’
是这样吗?说来说去还是我做错了,‘可是,毕竟玉容公主救了魔君。’
‘即便如此,那也不可,我是知道的,叔叔宁可以后玉容公主有需要的时候拿自己的性命去报恩,也不会出卖自己的感情的,况且那是玉容公主自己心甘情愿的,与我叔叔何干!’
‘我且只知道受了别人恩惠要回报,且还是救命之恩。’
‘也没说不报恩,只是这要求有些过分了,现如今看似答应了别人的请求,可是如此拖着别人的感情我觉得甚为不妥,还不若快刀斩乱麻的好。白的耽误人家大好年华,莫非是你真的希望玉容公主做真正的魔后。’
‘当然不想,我怎么可能想把赫煊推给别人!’我低低道。
清和叹了一口气,‘唉,看样我是没机会了,不过就是说嘛,你既然不想,为什么还要违心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若是现在做了违心的事,换来的结果便是以后更大的麻烦。看你平时一副聪明样子,怎么遇到人情就傻啦吧唧的。’
‘我·’
清和摆摆手,‘好了,别再我了,既然我没机会了,也不想和你再多说什么,快些回去吧,别忘了在我叔叔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这几日我也想明白了,快些出去才是正事,我真的快要不行了,哎呦!’清和说着将门哐当一带,就这样把我关在了门外。
我盯着镂空雕花木门,叹息一声淡淡道,‘哎,这孩子!’何时想明白这么多事的,看来闭门思过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