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挨打

踏踏踏,踏踏踏。

师父何时练得这个功!

踱来踱去的脚步甚是有章法,发出一系列和谐又有节奏的声音。

我看的正起劲时,师父停住了脚,看着我。

师父停下来了,却依然还有方才那脚步声。

踏踏踏,踏踏踏。

且越来越近。

哐当!门被打开,脚步声戛然而止!

两排身着银甲的侍卫夺门而入,列队齐整的将我和师父团团围住,还有一个没有排好队的最后出场,手里拿着一锦册,看了看我和师父,问道,‘哪个是婳姀仙子。’

‘小仙正是,请问银甲仙友有何事?’我疑惑问道。

他打开锦册,宣读道,‘本神疑婳姀乃罪神媚凰之女,罪神媚凰被六界通缉,事关重大,速召婳姀前来问话。’

宣读完银甲侍卫便要来拿我,师父祭出她的仙笛,玉指一拂,银甲侍卫皆向外飞出五米远,‘我白羽在此,看谁敢动她!’

宣读的那个侍卫赶忙起身,对着师父躬身行了个礼,‘小的眼拙,不识上神,还望上神见谅,不过小的也是职责所在,况且您看这懿旨上也只写着召小仙子问话,并无其他,小仙子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师父收起仙笛,道了一句,‘我且与她同去。’

我看向师父,师父给了我一个不用害怕的眼神,我稍稍心安,毕竟前几日差一点要被天后掐死,不怕似乎是不可能的。

在银甲侍卫的带领下,我们一路来到了天后的芳华宫,天后见到师父仿若在意料之中,‘白羽上神真是爱徒心切啊!’

师父淡漠说道,‘婳儿前几日差些命丧于天后之手,白羽不得不防着!’

天后掩口说道,‘那日之事实属误会,风儿也同我闹了些时日,身为天后哀家确实鲁莽了些,哀家近日也是万分悔恨。’

师父冷笑一声,‘哦?怎么丝毫不见天后悔恨之意,既然悔恨,又为何还要抓了我婳儿在此。’

天后又道,‘此事与四千年前蟠桃园走水一案有关,媚凰获罪在逃,兹事体大,还望上神海涵。’

师父冷笑一声,欺身近道天后面前,‘且不说婳儿是否媚凰之女还待取证,便是是又如何,便是她母亲待罪之身又如何,天界还没有这样子替母过这一规矩,现如今婳姀乃是上古神族血脉,便是你,也要敬她,你若想问她话,也要看她愿不愿意了。’

天后脸上一阵青白,看向我问道,‘婳儿,我知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不然风儿也不会如此喜爱你,不管你是不是媚凰的孩子,旧案都与你无关,我寻你来只是想问一些事情,你师父带你来天上的时候你一直都在哪里过日子。可有什么兄弟姐妹朋友。’

彼时我是真真看清了天后的嘴脸,若不是我早知真相,怕我依然会被天后戴的假面具所迷惑。

我不知她为何如此恨我母亲,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不曾忘了这恩怨。夙风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的母亲是最可怜的那一个,到今日我方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欲要张口,师父打断我,‘婳儿。’

我知师父是何意,她是怕我心软,又要着了天后的道。

天后其实是个极美的女人,只是眼中波涛汹涌的怒火扭曲了她的美丽,任凭她怎样摆出端庄婉约的姿态,都掩盖不了后面隐藏着的狼狈,夙风长得有些像他的母亲,眼神却比她的母亲干净清澈许多,不过有这样一个极端的母亲,他也过得不痛快,眼睛里总是时不时泛出苦闷。

我对天后道,‘媚凰就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已经死了,天后娘娘,过去的事情就放下吧!为了夙风。’

此话一出,惊讶的不只天后一个,师父拉了我的手臂道,‘婳儿,你说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

天后有些激动,目光一直追着我,问道,‘你确定媚凰已经死了吗?’

天后这样问,我心里万分难过,天后如此显而易见的希望母亲死,可我面对杀母仇人,竟如此无动于衷,且想与她泯了恩仇,我真的对不起母亲。

我低下头,低声道,‘是的,母亲她早就死了,四千年前就死了。’

天后很快恢复了平静,‘四千年前就死了,你如今且才四千岁,你怎知她死了,且没有母亲照顾你又是如何长大的?’

天后不知我早就知道了是她害死的我的母亲,彼时我亦非常恼恨天后不依不饶的追问。

我冷冷说道,‘天后,婳姀恳请你不要再问了,当年之事想必天后比在场任何人都要清楚,我既然决定不追究了,天后也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啪一声,师父一掌打过来,我半张脸火辣辣疼痛,‘你不追究什么,你知道什么,你太让为师失望了,我怎么养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

我捂着脸,万分委屈的看着师父,师父眼里含泪看着我,我受不住师父如此看着我,捂着脸跑出去,师父在后面追过来喊,‘婳儿!’

不知是内疚还是委屈,彼时不想让师父追上来,我且只顾跑,一头撞进一个怀抱里。

‘婳儿,怎么了,跑这么快!’夙风问道。

我再也忍不住抱住他哇一声哭出来,似乎要把连日来的难过一并要倒出来,夙风一直拍着我的后背,彼时还没有跑出天后的芳华宫,待我哭了一会,发现天后,师父都到眼前了,拿袖子抹抹眼泪,对师父道,‘师父,我们回吧!’

天后亦是温柔附和说道,‘婳儿回去先歇着吧,改日哀家去看你。’

师父道,‘不必了,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婳儿以后再也不会来九重天了。’说完,牵着我就要离开。

夙风拉住我道,‘婳儿,白羽上神所言可是真的,你再也不回来了,你要去哪?’

我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落下来,还没想好怎么说,夙风低下头看着我的脸道,‘婳儿,你脸怎么了,谁打的?’

我一只手捂住脸不让他看,一只手摆手示意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