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胡适校长:北大是历代太学的正式继承者

1948年,时任北大校长的胡适先生写了《北京大学五十周年》,再次提到北大是中国古代太学传统继承者,不过他最终作了否定性回答。

1936年5月,46岁的胡适发表在参加哈佛大学300周年校庆时,用英文写的《中国的高等教育》一文,看来开始触及这一问题,可惜手头未能找到。

就手头掌握资料来看,胡适首次讲到这个问题是1948年4月24日,这天,他参加清华大学36周岁庆典时即席演说谈到北大起源的独特性。

同年12月,胡适为北大50周年校庆特刊写了《北京大学五十周年》一文。他的观点有一定矛盾,先是提出“北京大学是历代‘太学’正式继承者”,而后又否定了这个提法:

“北京大学今年整五十岁了。在世界的大学之中,这个五十岁的大学只能算一个小孩子。欧洲最古的大学,如意大利的萨劳诺(Salerno)大学是一千年前创立的;如意大利的波罗那(Bologna)大学是九百年前创立的。如法国的巴黎大学是八百多年前一两位大师创始的。如英国的牛津大学也有八百年的历史了,康桥大学也有七百多年的历史了。今年四月中,捷克都城的加罗林大学庆祝六百年纪念……全欧洲大概至少有五十个大学是五百年前创立的。”

“美国独立建国不过是一百六七十年前的事,可是这个新国家里满二百年的大学已有好几个。所以在世界大学的发达史上,刚满五十岁的北京大学真是一个小弟弟,怎么配发帖子做生日,惊动朋友赶来道喜呢!”

接着,胡适提出了自己与蔡元培先生相近的看法,明确肯定北大是历代太学的正式继承者:

“我曾说过,北京大学是历代的‘太学’的正式继承者,如北大真想用年岁来压倒人,他可以追溯到‘太学’起于汉武帝元朔五年(西历纪元前124年)公孙弘奏请为博士设弟子员五十人。那是历史上可信的‘太学’的起源,到今年是两千零七十二年了。这就比世界上任何大学都年高了!”

至此好像问题解决了,不过胡适笔锋一转,又讲了北大惯例:

“但北京大学向来不愿意承认是汉武帝以来的太学的继承人,不愿意卖弄那二千多年的高寿。自从我到了北大之后,我记得民国十二年(1923)北大纪念二十五周年,廿七年纪念四十周年,都是承认戊戌年是创立之年(北大也可以追溯到同治初年同文馆的设立,那也可以把校史拉长二十多年。但北大好像有个坚定的遗规,只承认戊戌年‘大学堂’的设立是北大历史的开始)。”(王世儒、闻笛编:《我与北大》,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550、551页。)

胡适还在哪里说过“北京大学是历代‘太学’的正式继承者”,尚待深入考察。他后来也曾作出不同于蔡元培校长的否定性回答,是因为他思想深处毕竟还有自由主义全盘西化论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