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杭州方言

（一）概 述

杭州方言属吴语太湖片杭州小片（《中国语言地图集》，1988年），是宋室南渡、建都杭州后形成的一支带官方言色彩的吴语。

杭州是浙江最大的城市，但杭州方言却是吴语中分布面积最小的方言小片（见图0-2）。杭州方言最早只通行于杭州十城门内，①即武林门、涌金门、凤山门、望江门、钱塘门、清波门、候潮门、清泰门、庆春门、艮山门。大约相当于今天环城东路、环城北路、环城西路和钱塘江之间的范围。十城门外通行的是余杭方言。从今天杭州人仍称余杭方言为“枪篱笆外头的话语”（“枪篱笆”是对城墙的一种比喻说法），余杭人则把讲杭州方言说成“打杭白儿”，可见城内城外的语言差异十分明显。

随着城墙的拆除和市区面积的不断扩展，杭州方言的通行范围也扩大至上城、下城、西湖、拱墅、江干5个老城区的街区部分，面积约300平方公里，使用人口约120万。今天杭州城区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居民的大量搬迁使杭州方言突破了上述范围，但其核心仍然保留在5个老城区内。杭州余杭区通行的是余杭方言，杭州滨江区、萧山区主要通行萧山方言，杭州富阳区通行的是富阳方言、新登方言。杭州临安区通行的是临安方言、於潜方言和昌化方言。

杭州西南郊区北高峰、棋盘山和五云山一带的山坞里散落着7个说杭州方言的村子，由近而远分别为：茅家埠、双峰、灵隐、满觉陇、龙井、杨梅岭、梅家坞（离市中心约15公里），人口数量约为8000。这些村子的语言与城墙的拆除无关，属“枪篱笆外头的杭州方言”，其语言形成原因不详。由于地处山坞，有大山阻隔，过去交通极为不便，语言较城区保守。

0-2杭州方言分布示意图

与当代其他城市方言一样，杭州方言内部也存在大量的差异，这种差异集中体现在语音上。并可进一步区分为单项型的年龄差异、地域差异和多项交叉型的年龄-地域差异、年龄-性别差异。例如咸山两摄舒声字，老派带鼻化，念[ɛ̃ iẽ uõ yõ ʮõ] 5个鼻化韵。新派鼻化基本脱落，变为[ɛ uo yo ʮo]。因此，老派音系[ɛ̃ ɛ][iẽ iɛ]对立，新派这种对立消失。

除上述吴语之外，杭州市区还有一些闽语方言岛分布，系由温州平阳等地移民带来，使用人口数量约为8000。集中分布在西湖区屏峰村、小和山村、石马村；余杭区桃花源村（原名百亩地村）、沈家店村、华钨村、里山桥村；富阳区的受降镇和三桥乡。并与周边德清、安吉、长兴等地零星说闽语的村子在地理上连成一片。

表1 杭州方言两字组连调表

杭州方言连读调存在新老派差异，详细情况可参看徐越《杭州方言与宋室南迁》第5—8页（杭州出版社，2013年）。新派受周边吴语影响，详细情况可参看徐越《杭州方言语音的内部差异》（《方言》，2007年第1期，第10—14页）和《新派杭州方言对周边吴语语音的吸收》（《方言》，2010年第2期，165—170页）。

（四）小称音

杭州方言中小称音变以声调变化为主，只出现在前字阴入、后字平声的组合中，变调模式为[5 0]。例如：脚盆[tɕieʔ5bəŋ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