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文化的发生

作为人科的早期成员，南方古猿非洲种已能直立行走。这种体质上的飞跃，是人类文化发生的重要生理基础。直立行走使古猿的前肢指节离地，前肢得到解放，用以使用简单工具并把取得的食物运到安全的地方，或进食或储藏。解放的前肢不仅有利于古猿携带幼小的后代，还可以用它有效地对抗或防止其他动物的攻击。直立行走扩大了古猿的视野，帮助他寻找到更多的食物，而且，直立的身体进一步刺激其神经系统的发育，促使其脑容量日益增大。这样，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各种类似人类文化的行为就逐渐发生了。

能人凭借直立的双腿可以长途跋涉寻找食物。他们通过清理动物的尸体而不是捕猎得到肉食，丰富的肉类蛋白供养着他们逐渐发达的大脑。他们还会机智、灵活地与食腐动物，如鬣狗等展开争夺，并设计骗过它们获得一份美餐。因为能人没有锋利的牙齿，所以他们学会了利用石块儿制造各类切割和砍伐工具，这促进了双手的灵巧性和神经系统的完善。男性能人和女性能人之间存在分工合作，一般而言，女性会有计划地采集植物果实与男性共享，并从男性那里获得一份肉食。比起单纯的以植物为食，食肉使能人获得足够的能量。于是，他们生活中有了更多的空闲，开始进一步探索并支配自己的生存空间。

直立人时期，一套套生活工具出现了。他们把石头打磨成规则的形状，制成有锋利刃口，可用来捕猎、处理食物及防御攻击性动物的手斧。后来，又研制出可用来处理兽皮的刮刀、切肉用的石片和尖锐的石锥，并用兽皮做成床垫、衣服。直立人学会了使用火，在寒冷的冬天，他们穿少量的衣服就可以保暖。他们还用火烧煮食物，驱散肉类、植物类食物中的有毒物质，这样不仅利于食品安全，还能更好地消化吸收食物中对身体有益的维生素、矿物质和蛋白质，从而使有限的资源得到更大限度的利用。火的使用使直立人对自然环境有了更强的掌控力。他们可以用火吓走凶猛的野兽，用火给自己带来光明和温暖。火的使用又可以把黑夜变成白昼，打破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始状态。他们安全地居住在洞穴里，可以在夜间回顾一天的生活，总结经验并计划下一天的工作。总之，在直立人那里，有了更清晰的文化起源迹象。工具制作技术的提高、群体捕猎中形成的组织意识、日常情感交流的增多、熟食的出现所带来的牙齿慢慢变小的事实，这一切都推动着人类语言的产生和发展。

早期智人已广泛地使用火，这是他们在严寒条件下不可少的生存手段。他们生活在小群体或单个家庭里，已经用言语进行交流。其工具制造水平进一步提高，对石制工具精心地修理打磨，工具组合也趋于多样化，出现了如手斧、石片、刮器、钻器、刨木用的凹口石片，以及多种可安装在木棒上的矛状石器等。从精心安排的墓穴可以看出，他们已有复杂的仪式，在某些物品上，还有某些象征意义的雕刻和铭刻符号，这充分说明早期智人已有相当复杂的概念性思维。晚期智人的身体外貌与我们现代人已很相似。他们精通狩猎、捕鱼和采集，发展出更有效的社会组织与合作手段。他们用石刻刀雕刻骨头和鹿角，并将其加工成鱼钩、鱼叉和梭镖，后来还发明了弓箭。晚期智人生活的一个重要方面是艺术的形成。他们在各类工具上雕刻动物的形象，他们把骨头和象牙做成挂件，用陶土制成小型雕塑，在洞穴中利用矿物氧化物作为颜料绘制图画。可以说，晚期智人阶段，“文化成为比生物更强的力量……从此以后，人类越来越依靠习得的行为，他们与其说依靠体质的调适，还不如说依靠文化的调适……随着旧石器时代的结束，解剖学意义上的各种各样的现代人类登上舞台，以及可与最近的寻食民族所知的那些文化相媲美的文化出现，我们就达到了结束我们对文化起源考察的逻辑位置。这个结尾不应理解为是指人类演化在旧石器时代终止了。因为从那里起，人类在生物学方面也一直在变化，即使它现在与那时一样依然是同一个种。文化也一直在变化，而且革命的发展——诸如食物生产的发展——以及后来文明的发展，都是在旧石器时代以后来临的”^注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