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是来我处没有歹意,为何半夜偷听。”直视他双目,想从蛛丝马迹中寻得他的目的。
“若是我不说你又能奈我何?”这位鲜卑王子倒是很不客气,一股痞气,看上去除了皮囊还看,功夫很好,也没什么其他。
“你若是没有要询问的本公子我就走了。”他的汉语讲的极其流利,到不像是一位外来的人。
言罢,便从我眼前大摇大摆走了。
“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随手向我扔了一只短笛,待我接住,早已不见踪影。细细看之这短笛三长,只有五孔,而且不像是玉石之类,我曾见过许多高贵玉石,玛瑙、红石榴等各类宝石,这样的石头却不曾见。
也不敢拿出来示人,只默默的装了,只贴衣服的瞬间一股寒意直击心头,哆嗦过便又如火炉般温暖,仿佛衣服都穿的厚了。
这小玩意竟这般神奇。
整夜无法安睡,心里反复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仿佛都是被设计好的,但也好像都是在无意中发生,而他确实像换了一个人,分明是认出我了,怎的就没有相认呢。
我国兵法制中就不许女子参军,历来也没有哪位女子在军营中有做官的经历,也没有可以参照的人物,若是暴露想必是要杀头。
他不认我也好,这样我在军中也就安心了。以后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做一番事业。
晨曦,这样美好,手执长剑在晨光皑皑中习练,昨日如云烟飘散,往事不堪回首,今日之美,必经由自己的内心流转于自己的身体各处,吸收大地精华,将人生真善美全部存放于剑端,在银光闪闪中划破柔丝样的日光。
春晓今日也起的颇早,待我练过后,不觉二人又比试一番,她的长进之快我没有想到,今日之春晓不能同日而语。
“大哥,今日怎这样高兴。”春晓收好长矛,双手将额前未束好的碎发整理一下。
“睡的极其安稳,醒来发现浑身充满力量,不觉间就又习练开来。”我双手整理自己裤脚,发现不知何时裤脚竟破了一个三角口子。
一串浑厚的声音从远远的传来,愈发近了,看到是大成这孩子,高兴的迎了,问道:“何事这样早便来找我们兄弟。”
“我昨日听闻大哥抓到了贼人,今日军营里都是传大哥的。”他要了一口水喝,顿顿即道:“管师氏叫我来叫你,说今日你不用去出兵练习,将军找你。”
我脑中回忆昨日之事,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就拍了身上的灰尘,跟着大成走了,让春晓自己到军队里去操练。
还未走到,大成说:“今日将军处又来了一位神秘人物,听说是北海王。”
“北海王,何许人?”我四处寻望,也不知自己在看什么,只觉得将要入冬了,天气越发冷,整条街上似乎比我刚来时活力了许多,除了巡防的兵士外,还有很多小商贩。
“昨日比试,大哥虽没有获得最后的胜利,但你这样的人才将军一定不会让你随意埋没。”大成似乎知道什么,也不挑明,只管我瞎胡猜度。
一座红漆剥落院墙长几株杂草的景象映入眼帘,这样的地方算是最豪华的住处了,相比汴梁城里的繁华,这里的荒凉、孤寂没有十分的爱国,根本是不愿意长久待在这里的。
大成上去敲门,吱吱呀呀唱一出开了,院里倒是干净利落,虽没有时节花,却也干净雅致,台阶好整齐古旧石砖整齐排着,像极了这里守卫的官兵。
大跨步上去,丘和一中年男子立在屋内正中讲话,见我来了,声音就停了。
“这位便是乐善?”他问丘。
我屈步上前,躬身行礼。
“这位便是昨日听到叛徒密谋者。”我又行礼。
“既如此,也不能委屈了兄弟,就升师氏好了。”北海王漫不经心,似乎没有看到我,就一味同丘讲话。
“还不快谢谢北海王。”丘声音柔和。
“谢北海王栽培。”惯用语还是会的。
“今日我见他,仿佛是见到我年轻时候,英姿勃发,少年有为,只是不知武艺如何?”北海王朗声笑道。
“小人才疏学浅,武艺不精,还需勤加练习。”谨慎小心回答道。
“乐善,不必紧张,此次我来就是督办军务,恰巧丘公子告知昨夜之事,尔等尽心尽力,日后必定大有作为。”说罢便吩咐我下去。
北海王待在军营已经十日有余,不曾看见监督军务,只见大批量粮草日渐增多,我参与搬运倒腾已经很久了,看样子要打仗了。
年关将近,腊月里本来就冷,边塞驻军不多,丘没有带兵打仗经验,尽管我是熟读兵书,但纸上谈兵之事哪里能有更大的用处。
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五,早就听闻军营里要开始选兵,前来代写书信的兄弟也增加了不少,都是些望父母莫牵挂之类,每每写完自己深觉应该给父母去封信,可怎样下笔。
又忙碌过一日,还未入夜,天色尚且有几分明亮,丘独自来到住处告知北海王已去,只留一句“望亲守好我大梁河山”。
“魅儿,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丘声音哽咽,双眸蓄满泪水满心满眼爱怜,仅仅望着我,挪移不开视线。
“既然早已认出,为何今日特来相认告知?”我心中埋怨良久,看一眼他眼眸旋即又低下头去。
“军中自古没有女儿,不得相认。魅儿心高气傲,有男儿志叫我怎忍心。”
“那怎么又认了,还说这样话?”
“陛下下旨正月初五收复鲜卑占领谷城。”丘神色凝重,望一眼窗外黑沉的乌云,又扭头看一眼桌上零星的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