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也有生存的权利

凡是上帝造的,大概都是合理的吧。(包括火山、地震和2009年8月“莫拉克”台风。)麻雀也有其存在的合理性。“逻辑与存在”即是真理,包括人的“生老病死”。

如果地球上的人人不死或老人的平均寿命是500岁,那么,地球不是人满为患吗?因为人口太多,地球太小,养活不了800亿人的高消费,何况人人都活到500岁,天天看日出、日落,不是太腻味、太单调了吗?太腻味、太重复也会叫人自杀!活500岁,日子能不重复吗?

所以造物主为人安排、设计、部署了死是很智慧的。这是哲学的最高智慧。——当我们想到这里,难道不是最大、最根本的安慰吗?

再说到麻雀。它是我们最常见到一种禽鸟。

“鸟喧群木晚,蝉急众山秋。”(唐诗)

这里面便有麻雀噪晚的叽叽喳喳。麻雀看起来很贱,但它是同人类一道进化来的。若是用自然哲学的眼光去看、去审视麻雀,它同天鹅是同样的高贵。事实上,存在于天地间的万事万物,不论钜细,都是神圣的,高贵的。

没有卑微或低贱的存在,只有愚蠢、低级和近视的观念。

20世纪50—60年代,麻雀被我们称之为“四害”之一。其他“三害”为老鼠、苍蝇和蚊子。很难一口咬定,它们的存在是百分之百不合理。事实上,它们是同人类一道进化来的。

上帝为什么造了它们?它们之所以千百万年存在,估计也是上帝出于生物的平衡才做了这样的设计、安排和部署。

人类一直在想方设法捕杀它们,但总是收效甚微。“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说出了人对这种生物的痛恨。可以说,一部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人与老鼠”的历史。

1958年我在北大就读。一个星期天,我们全系全班总动员,拿出各自的脸盆,去未名湖畔林中使劲地敲打并高声呐喊,为的是驱赶麻雀,使麻雀惊恐万状,不得安宁。整个海淀区和北京全城都在打一场“人民战争”。当时的北大有来自多个国家的一百来名留学生。他们说:“中国人是不是发了疯?”

的确,那些年是一段“疯”的岁月。从“反右”到“大跃进”,再到把麻雀赶尽杀绝,都属于“疯”的行为,属于“穷折腾”。

当年上级的观点是:麻雀是害鸟,专吃地里的粮食,同人争口粮,是歉收、饥荒原因之一。全民总动员剿灭麻雀,麻雀一时已经销声匿迹,可饥荒更严重。当时人们对“生态平衡”这个自然哲学观念一无所知,只知道“阶级斗争一抓就灵”。

后来专家证实,麻雀主要吃害虫,而不是农作物。麻雀不仅无害,且有益。因为它有助于作物授粉。2000年我国林业部正式把麻雀列入益鸟,从此麻雀得以彻底“平反”。

那是一个大量制造“冤假错案”的年代,森林、河流、沼泽地、湿地和许多禽鸟也不能幸免,令人觉得啼笑皆非,无理取闹。这便是“穷折腾”,是无耻的闹剧。

近年来,麻雀数量急剧减少,这是大量使用农药和国人品尝麻雀野味成风造成的!一般人的观念是:捕杀几只麻雀做下酒菜,小菜一碟,不算什么,不碍事。

殊不知,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系统——神圣的网络和链接——便是这样一点一滴被毁掉的!它又一次使我们想起自然界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有人说:“上帝?哪有上帝?我怎么看不到它?去年我的儿子高中毕业,我多次去寺庙烧香磕头,祈求老天爷保佑我儿考进大学,我儿子还是名落孙山,神在哪里?”

其实,“多米诺骨牌效应”才是菩萨、神、上帝在显灵。

所以,有关神或上帝的定义是至关重要的。

地球上的生态系统像一座大厦。它一旦因人类的活动遭破坏而垮塌,其悲剧性的后果便是千万个汶川8级特大地震的相加和总和!而且是不可逆的,不能重建。

生态环境是由许多个环节构成的大网络。每个环节或部分不能同整体(系统)分离。若是孤立地去考虑各个环节,比如麻雀、青蛙和乌鸦,我们既不可能理解部分,更无从把握整体。

人在自然界中的地位,或人生天地之间,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包括地震和台风),都要求我们从整体去观照、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