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姗姗来迟,懒散地穿过暗红色的窗帘,铺满一整个房间。
陈长逝醒来时,枕边已经没人了,一摸枕被,凉凉的,那人怕是早走了。
他握着拳头,冷笑。
真行。
什么都比不过她那捆电线是吧?
这大概是一件很大的事情,让陈长逝在应云的工作地等了大半天。从烈日炎炎的中午到人影疏散的傍晚,他都守在那里。
那人没出来吃午饭,傍晚六点还没下班。
“妹子,再帮我把这边也拉了成吗?你看我这都快完工了,就差这儿了,左右还不太晚。”
夜幕初降。
张成东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指着那一方没有电路线的墙,话语熟稔。
刚建好的楼,刷了白,搭起来的铁杠还没拆。
高楼后还有建筑的声音。
“成。”
应云随手揽起一卷电线,跨在肩膀上,大踏步走向张成东指的地方。
沉沉的一卷电线突然掉在地上,发出极大响声。
这样的工作强度对于平时的应云来说轻而易举,而今天,她早已经第二次拿不稳电线了。
张成东第一次撞见,眉眼全皱在一起。他“哎呦”了一声,急急忙忙跑去捡起那卷电线,奈何拿不起,便移开,去检查地板是否损坏。
应云跳下去,抱起电线,“抱歉。”
“还好地板没事!”
工作继续。
张成东似乎对应云方才的不慎多有不满,一直盯着应云装这几个房间的线路。
夜里有些凉,如果只穿一件短袖,容易着凉。
但陈长逝舒舒服服地坐在车里,抱着手机,没有被冷到,心情却依旧不见明朗。他又打开手机,依然是微信的界面,同今天任何一次打开手机一样,没有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陈长逝抿着唇,去翻短信,翻来电记录。但不管他怎么折腾,那人总归没给他一句话。
从楼房的狭缝看过去,落日滚滚,橙黄色的光辉散布满整个大地,整个城市都带上了温暖的倦意。他终于看见她了,在余晖散尽之后,连带着满天星光。
应云没打车,工帽还盖在头顶,身上背着个不知道沉不沉的大包,一步一步往家走,脚步沉稳。她的裤子长得盖过一半鞋子。棕色的工装裤把她修长笔直的腿衬得极有型,路过的女孩子都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尽管她的衣服已经不太干净了。
车子跟了应云小半路。
应云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往陈长逝的方向看。
相隔不远,一排树,偶尔走过有行人。
目光相撞。
这时候陈长逝再去关车窗已经来不及了,他在应云的目光里失了神。
那是怎样的目光呢?清醒,淡漠,带着一股自上而下审视的意味。她浓墨般的眸子一片黑压压,让人禁不住沉沦其中。
过了会儿,陈长逝才下车。
“应云,”他走到应云面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讲话语气也很平实,只是拳头握得紧,“我们昨天睡了。”
陈长逝看见应云愣了愣。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陈长逝才听见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过不去?”
“过不去。”
应云似乎喜欢沉默。这回她的沉默很长,长得让陈长逝心惊胆颤,但他不打算放过,不依不饶地等着。
电话铃声响起,应云把手机摸出来,看了陈长逝一眼,先去一旁接了电话。
她再回来的时候,陈长逝还在原地。他的脊背挺直,神色漠然,微微垂下眸,等着她来。
“既然过不去,那我们结婚?”
在最后一个字刚落下的时候,应云听见陈长逝说好。
…
…
…
女主重生,男主暗恋。
甜甜甜。
明天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