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木讷的看向厉见微,脸红到能滴出血来。他支支吾吾半响,一个字也说不出。
那憨傻的模样,逗得白晚衫直乐。真不知道徐牢头怎么有这么个榆木儿子,不开窍还冲动的要命。白晚衫见厉见微要走,拉着徐来跟在厉见微身后,不敢轻易掉队。
厉见微则懒得理会,往对面的厢房走去。她临走时问过管家,柴府已检查过府中奴婢,鞋印没有人对的上。如此,只可能是外来女眷。谁会携女眷赴宴呢?
桌案上是柴府的管家刚派人送来的宴会名单,厉见微指尖一行一行的过,最后发现竟无来客携带女眷。
徐来理智渐渐回笼,突然开口道:“吕二爷我认识。他家是出了名的富商,前段日子吕家正为分家闹得不可开交。听人说,他大哥与宋泽常为争岳阳楼的琴师大打出手。”
厉见微走出厢房,站在走廊上抬头看去。天不知何时发暗,风也由热转凉。听到徐来说明的话,准备明日去一趟吕府。她转过身看向两人,淡然道:“天色很晚了,早些回去吧。”
“我,我,我没地方住,我爹今早刚把我赶出府。”徐来一脸委屈的看向厉见微道。
厉见微看着八尺多高的徐来,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眼色渐渐回温,视线落在徐来身后的白晚衫上,淡笑道:“你先去晚衫那里住着。”
白晚衫正欲反驳,却见厉见微背过身。他耸了耸肩,桃花眼里尽是无奈道:“走吧。”
“这几日就有劳兄弟了。”徐来抬手要拍白晚衫的肩,没想到白晚衫一个退步躲了过去。
两人前后脚离开衙门,肩并着肩往双桂街走。街两边灯笼高挂,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好不冷清。他们刚穿过两条街,便见到前面一醉汉拦住一女子,路人转眼已消失不见。
徐来拔出刀欲往前冲,腰身被白晚衫抱住。那凶恶的模样,倒比醉汉还要渗人。
“你放心,他没机会动手。”白晚衫一眼便认出女人是赵然,心早放在肚子里。他见徐来慢慢平静,缓缓松开手,把徐来的刀收回刀鞘,抓着徐来的手腕躲在暗处偷看。
“小娘子长得真是俏,让爷好好疼一疼。”男人肤色黝黑,五官实在不堪。绿豆般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神色,看向赵然时,嘴唇泛起不怀好意的笑,眼睛一眯朝赵然扑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赵然一惊,她面色一变,娇笑一声帮男人解开腰带道:“好啊。”
正欲不轨的男人一愣,可能是被赵然妥协吓到。
赵然用外衫把男人的两个小腿捆住,扶着墙站起身又去脱男人的上衣,近而用衣袖把男人的双手紧绑。她后退两步用簪子在男人的胸口戳了两下,看到男人惊恐的目光只觉好笑。
“我看还是本姑娘来疼你的好。”赵然眼里带几分恶趣味,轻轻把男人推到地上,讽笑道。她半蹲下身子朝男人的脸毁了几拳,仍觉不过瘾,起身连踢了男人几脚才离去。
目睹这一切的徐来与白晚衫愣在原地,若非亲眼所见,他们绝不信赵然是这般的妙人。
白晚衫见徐来一脸木然,抬脚把徐来踹到男人面前。慢悠悠的跟了过去,看着衣衫不整,脸被衣裳包住的男人。他抬起的脚迟疑了片刻,重重的踩在男人的胸口,嘲讽道:“月黑风高就想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行不轨之事?今日我两便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哼,我们女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徐来拔出大刀指向男人,一时嘴瓢把她们说成我们。他看到白晚衫不解的目光,意识到说错话,急忙更正道:“咱们女人?”
白晚衫翻着白眼,懒得多说一个字。他与徐来揍了男人一顿,替赵然出完气便离开。
漆黑的夜渐收拢换为浅白一片,睡到自然醒的厉见微,简单的洗漱过后回了衙门。她如往常一样坐在厢房等着白晚衫与徐来,看到赵然徐徐走进,眉眼不禁柔和了几分。
“想着你没吃东西,多买了几个包子。”赵然坐在厉见微身旁,眸中带着几分温柔道。
厉见微接过油纸,道完谢拿了个包子。她见徐来与白晚衫走来,警告的看了眼徐来,笑得有些勉强道:“你们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去趟吕府。”
“我没什么要准备的,走吧。”徐来偷偷的瞄了眼赵然,想到昨晚赵然的壮举,躲在白晚衫身后不敢直视。可惜他的身形过于魁梧,愣是把小动作变成大动作。
厉见微把包子塞进嘴里,喝了口茶缓缓起身领着徐来、白晚衫离开衙门。
三人走在喧闹的大街上,由徐来带路直奔吕府。守门的小厮见穿官服的三人,忙进去通报。不到片刻,上了年纪的管家走出,迎三人入府。
老管家浑浊的眼眸带着假笑,客套道:“两位官差来的不巧,我们老爷不在府上。”
“既然如此,李叔不介意我们讨杯茶喝吧。”徐来手搭在老管家肩上,不容拒绝的拖着老管家往大厅走。可怜的李管家半个身子被徐来压弯,引着徐来与白晚衫往大厅走。
厉见微跟在两人身后,眼扫过吕府的庭院。视线落于途径的奴婢腰上,回过神来不见两人踪影。她闲散似的四处转悠,听到亭中有人闲聊。脚步放慢,停在原地。
“夫人可是为二爷之死而伤心?他死了,您不正好解脱吗?”婢女为端坐的妇人斟茶,俏丽的面容上满是讽刺。她语气里的快意,让厉见微眯起眼。
妇人身材纤细,垂着眼帘也遮挡不住她的哀愁。她悠悠的看向花圃,苦笑道:“解脱?依依你太天真了。吕府围墙外,多是你我不能了解的。爹娘又远在京都,如何能帮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