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杀戮过后,身上的血迹还有残余,衣服来不及换去,她明白,小阡撑不了多久了。
“还有多远的路程。”
“快了。”
“为何如此不静。”凌卿钰瞟了周围下属一眼。
接兵驾着马,个个不语。
回民街一如既往地在雨中繁华,人群熙攘,不时有着叫卖声。
一支巨大的马队疾驰而来,人群纷纷让道。
野衙山。
“属下失职,还请大人赐死。”
凌卿钰快马加鞭,几天的路程竟在一天到达。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
眼前的人,倒在血泊之中,血沁入土石三尺,同雨丝一道渗入地底,化为尘土。
命数如何解。注定为一场空。当年她未来得及告诉他,他腿恶毒已深入骨髓,为不治之症,他明知,可骗过了所有人,直到今日,也来不及好好修养。为卿钰门效忠,也有了四年。
……“姐姐,你的小楼,还缺人吗,不不不,别这么着急赶我走,我可以帮你做事啊。我会打扫卫生的…!”
那个孩子,不,他已经成年了。他已经不在了。
草木皆无声,荒山血洗空。
“在总楼找个地方,好好安葬了吧。”她不再多看,转过身去。她怕她哭,她也会哭。
“赐死赐死……赐死有用吗?若你的死能让小阡复活,我恨不得立马杀了你!”她指着诗桐。
“你对我,还有用。”
“是。”
念安亭
江湖中有传闻,武林之首的卿钰门传有一支玉笛是经年灵隐寺上赠给门中的礼物。善恶之分,善,则扶安百姓,为天下除患。恶,则一面成魔,噬其魂至其身,杀人如麻。
卿钰门下至今杀人无数,可也不曾害过无辜百姓,反倒是学会了扶济。武坛之下,多少门派想处卿钰门于死地。一个空空女子偏一把神剑,便打下武林传奇。历年来,门中经历多多少少杀戮与摧残,除弑神在侧,还靠着此笛。
谁也不曾想着夺走,因为谁都知道,玉笛认人,会反噬法术。
凌卿钰吹响玉笛,像以往一样,吹了几个调子便破了音。“大人多练几次便是。”
凌卿钰摇摇头:“鹤归老人的笛子,不可胡乱吹。”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她抬头,眺望黑山上那一幢被云雾掩住的小楼。
她望着黑山旁的一片林子。
她闭起眼睛,没过多久,还未等身旁的下属反应过来。人却突然不见了。
让大人慌成这样,只有一件事。
朱门打开,白衣公子驻足而立,与她四目寒指。他的衣衫雪白,跟她一样。
一把剑,已经搭上了她的喉前。剑尖照耀出锋芒,只要她微微一动,便足矣割断她的喉咙。
“呵……窃剑的人果然是你。你来做什么,想要在整个卿钰门前对我拔剑?”她一笑。
“我来取你性命。”
舒长墨。
十三年了……十年前,你杀我凌卿钰爹娘,今日带着窃来的剑杀到门前,当真是要灭口?
他眉目如画,却是一阵寒意。凌卿钰望向他手中的降魂剑。“窃剑贼,拿命来!”
只是一个刹那间,她腰间的弑神剑出鞘,两剑相抵,竟谁也不惧谁。
不愧是大师的真迹,血作。
“那么,今日就来做个了断!”她手臂偏转,一跃至屋顶,向空无一人的水榭跃去。舒长墨挥了挥袖子,脸色阴沉。
“铮!”两剑相撞,竟碰出了火花。
左崖站在一边,无所作为,像是习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