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婷将脖颈处的床单敞开一条缝,埋首其中。此时天色昏暗,加上床单的遮挡,她什么也看不清,只得腾出一只手顺血摸去。
焦急的安妈妈哪有心情保管包,一到手就丢给儿子。
安瑞也忧心叶羽婷,但他无处转手,就想背到肩上,谁知包带是断的,一下掉到地上。
港口早已被警方封锁,能在这里活动的除了警方就是他们这些遇险船客,还有就是闻讯赶来的救护人员。
宾客中有开医院的,救护车自然不会吝啬。但到场的医护人员毕竟没出事的人多。
贵人无小伤,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惜命的很。加上受惊过度,不少受皮外伤的人,疑心自己是否被压出内伤,安抚他们很麻烦。
也有因为受到刺激,真犯心脏病、高血压的。还有那些被烧伤的人,大部分都被水浸泡了伤口,得赶紧送到医院处理。
叶羽婷是最后一批上岸的伤患,前面的还没处理完,导致一时无医生过问她,但开救护车的司机倒是能忙里偷闲。
一辆离叶羽婷较近的救护车,上面的司机眼尖的发现她,又瞧瞧车内。
他这车专拉烧伤患者,伤都不重,所以排排坐,挤挤还能再上个人。于是他就询问正准备上车的随车大夫,那边站着的女孩,要不要一起拉走。
站在车门外三十出头的男大夫,眼神可没司机好,只能看到七米外,有个身裹白床单的人,被一对母子围着。貌似头部被烧秃,伤情如何需要近距离确认。
昏暗的天色,加上他又忙昏头,哪会注意掉落在地的东西。赶过来时,一脚踢飞被安瑞弄掉的包。
安瑞望天,他都不知道是该抢救他表姐的包包,还是关注表姐的伤。
纠结只有一瞬间,既然大夫来了,他还是去保他姐的财物吧。
皮包贴着地面滑出,撞到随后上岸的,2号江圣一轮椅一侧的轮子才停下。
对方向他投来冷厌的视线,虽然眨眼功夫就收敛回去,但依旧被安瑞瞧见,顿时心下一凛。
不待见他?为什么?
还是嫌包挡了他的道?
之前在船上对他可不是这态度,就算不是和蔼可亲,也是位彬彬有礼的大哥哥。
未及多想,程叔已经躬身拾起挡在轮椅前的包。
安瑞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刚想上前去接,就听自己妈倒吸冷气的声音。
“怎么了?”
安瑞顾不得包,回身询问。只见叶羽婷从床单里摸出一把血。
医生也是被吓了一跳,他原以为这女孩只是烧伤严重,怎么还有大出血?
“你哪里受伤了?”
医生和安妈妈纷纷追问。
“不知道……”
叶羽婷也很茫然,她没找到伤口。看照满手的血,疑惑难道自己受了内伤?
内脏的痛觉神经的确比表皮迟钝,也能解释延迟渗血,可她何时受的内伤?
船触礁时?
她是侧身倒地,骨头不是白长的。
她勒2号江圣一脖子时?
双方的确再拼,可她不记得自己有受到能导致内出血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