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越女剑初露锋芒

陈小英面纱斗笠下警觉的双眼一点儿也没有含糊,玄色靴子突然一沉,轻轻跃上旋风白马的马鞍后背,右脚又一掂,剑鞘上前右手极速出剑,一道寒光直袭刘文之!

两道剑光上的寒光,映着飘飘悠悠的雪花点点,在雪花点点之间上有一轮圆月、下有纷纷梅花。

雪花点点,悠悠扬扬才不管这一场是非;月影高照也管不了谁对谁错,是非成败转头四大皆空;嫣红梅花落,来年春暖枝先发!

雪花点点,恰似无情;月影高照,更似绝情;梅花千放;好似冷漠中的薄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刘文之,你去死吧!”

陈小英右手剑锋如箭,直袭刘文之率先出手的天师剑。

陈小英是幽嫣谷墨家谷主最小的一位女弟子,也是幽嫣谷墨家谷主最为操心的一位女弟子。

幽嫣谷墨家谷主座下大弟子慕容太白已经和二弟子贺兰佳琦、三弟子虞丘凌薇共结秦晋之好,复兴慕容氏去了;四弟子刘一腾、五弟子刘一虎、六弟子刘一跃三兄妹已回孟婆江南为国尽忠效力。

幽嫣谷墨家六大弟子已经有了各自去处,继续发扬幽嫣谷墨家“天志”精神,还天下一个太平。

陈小英只是幽嫣谷墨家谷主行走江湖时,偶然拾得的一个弃婴。

在幽嫣谷墨家谷主拾得的襁褓里,除了留下了一张姓元的字条之外,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陈小英亲生父母一丝一毫线索。

虽然,当时陈旭嫦守着心中的那一个未亡人,并未成亲嫁人,为了行走江湖方便,弃婴只好当成陈家人取名:陈小英。

陈小英自幼随着陈旭嫦在幽嫣谷苦练越女剑法。在这一个世界上,陈小英把幽嫣谷主当成了、也是唯一最亲的一个人。

陈小英的师兄师姐们各自有了各自的去处,当陈小英越女剑法小有所成之后,一个人常扮江湖侠客,为不平之事仗义出手。

就在三天三夜前,陈小英一个人策马路过胭脂亭,在胭脂亭不远处的太虚道观却见火光冲天。

像这种一方有难的时刻,怎么少得了陈小英英姿飒爽的身影!

陈小英,一阵策马狂奔,旋风白马一阵急促的撕裂声之后,便停在了火光冲天的太虚道观前。

太虚道观,是真的没法救了,大火火势正如日中天。

陈小英举目四望,太虚道观周围也没有一条河流、一个鱼塘,虽然在胭脂亭边有一弯清澈的泉水,但是远水实在救不了近火。

最主要的是,即使有河流、有鱼塘,没有大活人救火,即使杯水车薪也是白搭!

太虚道观的熊熊大火,是白莲社弟子故意纵火焚烧的!

就在太虚道观里噼噼啪啪、浓烟滚滚的大火中,一时之间还冲杀出了许多一身青色道袍、青色发簪道髻、手持长剑的白莲社弟子。

这一些白莲社弟子道袍上血迹斑斑、长剑上滴血成流。

太虚道观,不但是被白莲社弟子故意纵火,还是被白莲社弟子有计划的无情屠观杀人!

白莲社弟子一见陈小英,也都认识陈小英,还听闻过大名,自然不分青红皂白纷纷冲杀了过来,眼中尽是无穷无尽嗜血的杀戮。

陈小英,旋风白马一纵,长剑出鞘一阵寒光,在太虚道观的大火前八进八出,三下五除二就杀散了这一些杀红了眼的白莲社弟子。

正当陈小英杀散白莲社弟子的时候,从太虚道观里策马奔腾出了刘文之,身后还追出了一个血迹斑斑、脑门额头凸出许多、斜挎了一副算盘的太虚道观弟子。

就在太虚道观弟子纠缠刘文之的时候,刘文之胯下黑色的高头长鬃大马一个猛烈的后抬腿,一脚踢飞太虚道观弟子十步开外。

都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陈小英马缰绳拉直一抽,猛烈的极速调转马头,手中越女剑直奔刘文之后脑袋极速刺去。

当时的刘文之误以为太虚道观请来了幽嫣谷墨家的弟子。

刘文之,对陈旭嫦多少还是有一些忌惮的,但是在太虚道观中完成了纵火灭观杀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越是纠缠不清越是不利。

刘文之,一路从孟婆江北的太虚道观狂奔向南跑了三天三夜,终于知道只是幽嫣谷墨家七弟子陈小英一人而已,顿时心宽了许多。

眼前,在这雪月同天的这一方世界里,貌似没有更多的人,这一场一对一的打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是江湖中一成不变的规矩。

刘文之手中天师剑奔袭陈小英的时候,旋即反口大骂道:“去死的是你吧!幽嫣谷中无知女流之辈,贫道为你打开了天堂的大门,你却要送死,贫道这就送你一程,……”

“看剑,……”

刘文之大呼“看剑”的时候,陈小英手中的越女剑已经对接上了天师剑的剑肚。

雪月中映着寒光的长剑,在空中闪出了撞击的点点白光,剑身上附着了手臂上各自的全部力量。

“笑话,还不知谁送谁呢!”

陈小英和刘文之,在马鞍上飞跃悬空的那一刻,各自手中的长剑并没有伤着对方身体一寸肌肤。

陈小英,左手中的剑鞘又如剑一般往刘文之的咽喉处刺了去。

刘文之,往后弯腰低了一个脑袋的高度,躲过了陈小英袭击而来的剑鞘,天师剑并没有减去一分一毫的力量。

陈小英,玄色靴子突然猛烈一踢刘文之的云袜,好似当成了驿道上的支撑点,顷刻之间又猛收回了长剑上的力量,右手五指一旋、长剑反手一拨、划向刘文之的脖子。

刘文之,被陈小英防不胜防的这一踢,然后又是长剑寒光一划,一时间竟然失去了身体平衡,极速的往驿道北边狂奔了三步,跑去了陈小英的旋风白马三步之遥。

咴儿、咴儿、咴儿,……

旋风白马,一阵响彻云天又急促的撕裂声,还猛然抬高两条前腿似有万钧之力,如泰山压顶一般往刘文之的道髻上踏了下去。

刘文之,警觉的躲开了旋风白马双腿,飞身一跃,极速远离了九尺宽的驿道,立在了驿道外三尺的一株梅花树下。

陈小英也收住了身子,极速立在驿道上,手中长剑斜持右手,目光斜视了一脸惊愕的刘文之。

“老杂毛,脖子都见红了。这下看谁送谁去死!……”

陈小英剑锋中的寒光,一时如寒冬的冰锥冰凉了刘文之的后背,从涌泉穴一直凉到了百会穴。

刘文之,在三天三夜前的太虚道观里,已经用尽了全部功力和太虚道长大战了一场。

虽然,天师剑最后还是一剑结果了太虚道长,刘文之在打斗中只掉了道髻上的青色发簪;但是,一路向南马不停蹄的三天三夜里,确实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和功力。

一路狂奔向南,在三天三夜的日子里,两个人都是滴水未沾、颗米未进。这非一般的道士所能为,也非一般的江湖侠客所为。

刘文之是心怀四方天下,将来某一天要黄天当立、即九五之尊的白莲社道士;陈小英是幽嫣谷墨家以“天志”为己任的江湖侠客。

刘文之,自然知道幽嫣谷谷主门下的所有弟子都是用剑的一等一高手,还深得墨家剑法玄妙之处,众弟子更以越女剑法名扬天下。

刘文之,自然还知道越女剑法以出招快而稳、稳中有准、准中有狠著称,刚才陈小英不经意的一招,竟然就这样简单的落了下风。

刘文之顿时明白释远曾经的交代:如果遇见幽嫣谷墨家弟子,尽量不要多纠缠。

如今,刘文之是被幽嫣谷墨家纠缠上了,也只有用天师剑的实力来摆脱眼前不利的局面。

刘文之,在驿道外缓缓的呼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的吸了一口气。

三天三夜来,刘文之只有在这一呼一吸之间,用呼进去冰凉而又潮湿、夹杂了雪花点点的空气,算是补充了一滴水、两滴水,……

刘文之在呼吸之间,左手在脖子上轻轻的摸了一圈,放在了紧盯陈小英的视线中,左指上确实有一抹斑驳而又稀释了的血迹。

刘文之,突然无名火起,堂堂白莲社一社之主,竟然被幽嫣谷主最小的女弟子陈小英刺伤,这要是传出了江湖,不用说白莲社众弟子会背后戳脊梁骨,连刘文之现在都觉得是奇耻大辱、还丢人现眼!

“一剑之仇,贫道都记下了。贫道定要胜了越女剑,……”

刘文之说说时,左手半握着如铜的剑鞘,右手平肩了天师剑,在雪月中尽是杀气腾腾,左步右行、右步左行往陈小英刺了过去。

刘文之,急促的脚步在雪地里踩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身后的梅花瓣纷纷悠悠而下,梅林枝条上毛绒绒的雪花如烟如雾而洒。

“老杂毛,你伤人的时候,想过被伤的感受吗?这一次,也让你尝一尝什么叫一剑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