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既然是自己的哥哥。
而对于刀非刀来说,连清子确实是撞到了自己的剑上。可他又如何能否定自己杀死弟弟师父的事实呢。何况用的还是他父亲的剑。
“去年夏天袭击古寨主也是你?”萧月白问。
“是!”刀非刀回答。
萧月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眼前的人与他记忆中的大哥已经错位了!这种错位在他心里泛出了痛苦。
往后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
这时灵顺儿从昏迷中重重地咳了起来。萧月白随即加大掌力,灵顺儿也咳得更加猛烈。突然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他算是度过了难关。两兄弟终于松了一口气。
刀非刀心里不禁一紧:这说话间弟弟便将灵顺儿救活。而自己之前无论用多大的气力都如同泥牛入海 一般。他这功夫到底有多厉害?
灵顺儿的鼻息渐渐大了起来,萧月白便不再往他体内注入内力。而是将他放在刀非刀铺在地上的袍子,让他舒适地睡着。
刀非刀见弟弟一声不吭嘴角只能挤出一丝苦笑:“这几年我为了报仇什么都做了,先是为禁衙卖命,然后又被禁衙派到御用军当眼线。”
萧月白听着眼前人的话,脑海中浮现出却是以前四处惹事,纨绔不羁的大哥的身影。胸口顿时一阵酸楚,他抬起头闭着眼说道:
“苦了你了。”
刀非刀握紧拳头说道:
“我一定报爹娘的仇。”
“你能告诉我我们的仇人到底是谁吗?”萧月白颤抖着声音说。
此刻那洞外的风声又咆哮起来。
刀非刀从衣袍中拿出一个黄布包递给了弟弟。
萧月白接过来一打开,里面是一封信。那信中写着:
着御用军总督陆开差御用军指挥检事连虚子前往江南剿灭奸逆萧天行,不得有误。庆历二十一年三月二十。
随着父亲的名字出现在萧月白眼前,往日父亲的严厉以及母亲的慈爱立马就出现在脑海中,他心中一阵酸楚眼泪便滴落到了信上。
“这封信是杨家大姐从皇宫偷出来的。”刀非刀说道。
杨家大姐不就是慧莺吗?
“你说什么?”萧月白脑海轰鸣,他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拿信的手也随之颤抖着。
刀非刀不知道慧莺与萧月白关系,见弟弟如此举动不由得惊愕,他只得重复道:“这封密信是慧莺从皇宫偷出来的。”
此时萧月白更加激动起来,他一把抓住大哥的肩,声音颤抖道:
“你怎么不阻止她?”
刀非刀他望着弟弟的眼睛,那眼睛里透露出的一股怒气如同火一般炙烤着自己,他惊得一把推开弟弟:
“你冷静点!”
萧月白摔在地上。爬起来后稍微冷静道:
“她不是在西洛和你们在一起吗?你怎么不阻止她?”
“她是为了找到杀害我们父亲的真正凶手。”刀非刀道。
萧月白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当日在上江郡城外三里坡听慧莺说要去报仇的景象。她是刚烈的女子,又有谁能阻止她去报仇呢?
“我阻止不了,她非得进宫不可。”刀非刀说。慧莺那刚毅的神情便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慧莺站在在杨家旧宅的院子里背对着站在房门口的刀非刀,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白晃晃的,极为耀眼,她说:“恩公身手了得,也不可能那么快丧命…凶手定不止有赤骑卫。”
“赤骑卫是接了皇命出来办天封石案,能杀害恩公的人定也有皇命。”慧莺又说。
“皇史宬里应该能查到天子下达的谕旨。”刀非刀说。
往后的日子刀非刀便想尽办法试图接近皇史宬。那里属于外朝文官管辖由御用军把守,凭禁衙的关系他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好在后来他经过打听的得知端妃的哥哥是皇史宬的主簿。
“你帮我混进宫里,我去接近端妃。”慧莺说道。
“不行,皇宫守卫深严不能让你冒险。”刀非刀厉声道。
可是,最后他还是没能阻止她进去皇宫。
“最后我只得求禁衙督主左千秋把她招进了宫,她化杨菁莺,进到宫里很快便接触到了端妃。那端妃的哥哥在皇史宬当差,狗天子的任何旨意都誊录在皇史宬的案里,慧莺便借着端妃派她看望哥哥的机会将这封谕旨偷了出来……要不是她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真正的仇人到底是谁。”刀非刀从弟弟的手中拿过信来。
刀非刀心里一惊。
……
灵顺儿足足昏迷了两天,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萧月白的床上。由于虚弱他依旧只能老老实实地躺着。
萧月白和刀非刀兄弟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对他照顾得很勤,一天到晚都在他眼前晃悠。刚开始灵顺儿还十分高兴,可久了弄得他也烦了。
“两位大哥哥,你们去忙你们的事吧,我不要紧的。”灵顺儿忍不住对两人说道。
萧家两兄弟之所以对灵顺儿这么用心,说到底是因为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某种芥蒂,私下里缺少交流只得以照顾灵顺儿来掩饰兄弟间的这种芥蒂。到了后来灵顺儿能下床走了。两兄弟还是一天到晚在他眼前伺候。
这段时间两兄弟的气氛已经让灵顺儿心生疑虑。他只得不断重复自己的话:
“你们不要管我了,我都能走了。”
过了三天他的话终于灵验了…
这天灵顺儿醒来,睁眼许久也未听到屋外的动静,按照往常总有人会端来洗漱的水并叫他起床。他感觉有点失落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他麻利地穿好衣服,跑出去找两人,可出了房间再在破庙上上下下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两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