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下不了手

“可是,他即便解了两生花,将从前的记忆忘却,他还是喜欢上了你。”

“每一次,他总以你是我的妹妹为由,不过是想与你靠得近些,南山赏雪不过是听林公公的随口一提,他忘了斋浴那日其实是他父皇的忌日,那一夜我虽在兰妃轩,但是宫中的婢子总会闲碎几句。”

“我本以为,有了孩子,他便会多来夏宫的,可是我却一直没有等到他。”

“即便如今,我快要死了,也总想见上他一面。”

雪只是静静地听着,夏妃言说着她对司空皓的那份感情。

她知道,夏妃对司空皓的感情不比她对他的浅。

从前的从前,她只觉得他生得好看。

做夫君的人定要生的好看。

而如今,她的眼中除了司空皓,便再也容不下别的任何男子。

即便那人可能比司空皓更为俊美。

在东郡的时候,其实她想并非很清楚。

他们之间隔着父亲大人的一条命,隔着夏妃,隔着那她未出世的孩子。

他失了忆,她失了皮。

这份感情有太多太多痛苦。

影师傅将那些父亲大人的罪证呈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的脑海中闪过的是司空皓的解释。

原来他不止一遍与她说,可她不信。

夏丞相留了一封信,让司空皓转交给雪,司空皓将信与丞相的罪证放在了一起。

原来,父亲大人要她离开京都,去临山。

那是让她离开京都的信,他怎么会给她。

即便夏丞相在信中交待了自己的罪责,司空皓也未将它交予雪,因为那遗书,雪定会听从的。

司空皓做的一切,不过是想留下她。

影自作主张,将这些一并从证司处取了出来给雪,也是为了不让她再冒险,。

夏妃如今已经很难站立了,那红衣裙摆之下,不过是皮包骨。

“帮我好好照顾他,若有来世,我会比你先遇着他的。”白静的语气中透着苍凉与不甘,尔后,她渐渐闭了眼。

这份爱意,随着她一并离去了,那百年的身躯,瞬间化为了粉末,地上只留了那一块从雪脸上换走的那张面皮。

雪不知她是如何走出那间宫殿的,心头的情绪有些复杂。

影师傅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无事,也便安了心。

影一来便进了夏宫,觉得那女人对雪无威胁,两个女人之间的话,他也不便听下去。

虽知道夏妃也是个可伶人,如今能为她做的,只不过是为她收尸,好好安葬她了。

这夏宫的腐臭味的确有些重了,也是时候清清了。

“师傅,你说他何时会回来?”雪问。

“雪,皇上未说,只是说他会尽快赶回来的。”

见着夏妃化为了粉末之后,她便很想很想见到司空皓。很想很想抱抱他。

“师傅,你说,人死之后,真得会回想曾经发生的事么?”

“何以见得?”

“父亲大人说人死之后,魂便会回到过去。我想,夏妃最开心的过去,应该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了吧。”

“雪,勿要多想,皇上心中至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

雪笑了笑,并未再和影说什么,她与白露回了雪宫。

夏妃临死前,指了指一侧的木箱,暗示雪打开。

木箱里头放的全是她的画像,还有一个折本子,那是司空皓批阅奏折的,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雪儿便是夏儿”的字样。

这是在司空皓解两生花之前,写下的。

夏妃怕他记起什么,便将其收好,放于了木箱之中,而木箱一直在夏宫放着。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为何还不回来?

雪不知的是司空皓如今已在柴府关着,中了柴许琨的巫术,仍在昏迷之中。、

司空哲仍在浮山的地宫中,还未出来,地宫的入口,柴许琨已经派人看守着了,那司空哲的一众巫士都以被柴许琨所擒。

地宫之中——

司空哲已经在这冰殿之中两日了,圣心石不知出现了什么问题,使得赤纤乐的身躯变得愈发透明了。

乐儿,你为何还不醒来?

司空哲看着那闪着红光已融合的圣心石,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闪身出了地宫的冰殿。

侍奉于他的一名巫士拿着剑对着他道:“少主子对不住了。”

尔后,大声朝着在地宫入口前看守的众人道:“大人有令生擒司空哲,谁能擒住司空哲,谁将会成为巫族的大祭司。”

司空哲面无表情地道:“回去告诉柴许琨,若是不将真正的圣心石交出来送至地宫,本主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悔。”

说完,他便消失在众人面前了。

那巫士心生惧意,便急急地赶回了柴府向柴许琨汇报。

“大人,少主子让您交出另一块圣心石,还扬言若是不交出,他让您知道什么是后悔。”

“呵,少主子那孱弱之躯,我倒是想看看他如何让我后悔之法。什么消失了,不过又躲去了地宫罢了”柴许琨对司空哲派派人传来的消息不以为然。

“是,大人。”

柴府的一角,司空皓虽昏迷了,但仍被绑着。

阿瑶站在一旁,看着他慢慢转醒。

“是你。”司空皓见到阿瑶,明显有些吃惊。

后来回想起,他被柴许琨暗算至此,见到她应该也不足为奇了。

“司空皓,我说过,我定会为我那些惨死的安州兄弟报仇的。”

“那又如何?”

“呵,如何?知道我为何不在你昏迷之时,杀了你么?死太容易了,我想让你生不如死,你不是喜欢那女子么?你以为我会放过她,呵,你们都逃不了的。”

司空皓听到她提及了雪,神色才有了些变化。

“你若是敢动她,我不仅将你挫骨扬灰,还有那修武也逃不了,即便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阿瑶甚是轻蔑地道:“你如今这般模样,能威胁到我么?”

说完,阿瑶拿着匕首拍了拍司空皓的脸。

“滚。”

“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嘴硬,若是那日做了我的压寨夫君,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局面了。你这张面皮,我竟是有些下不了手。”她的匕首在司空皓的脸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