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原来是真的

第二天,倪天昱一大早起床换上运动装后走进健身房,在跑步机上跑到一半听到开门声的回过头,道维怀特也是身穿运动装的抬手笑着打招呼。“早安。”

“早安。”倪天昱按下按钮换成慢跑的擦了一下汗水。“只有你吗?斐儿呢?”

道维怀特在一旁进行热身运动。“飞儿也起床了,不过现在在厨房,她说要下厨给大家做早餐,不然这样白吃白住的很不好意思。”

倪天昱嫌弃的撇嘴。“这个斐儿,不就是多你们三个人,还不至于把我们吃倒!”

况且那个小不点的食量才多大,又不是大胃王要吃下满满的好几个饭锅的白饭才会饱!

“你又不是不了解飞儿,不过既然她喜欢下厨所以我也不阻止她,厨房就是她的天下。”道维怀特走到对方旁边一架跑步机按下开始。

“那么你就是她的世界。”倪天昱将毛巾挂在后颈项又擦了一下汗水。“道维,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斐儿知道贝蒂的事情吗?”

道维怀特顿了顿,苦笑了一下。“我有想过告诉她,不过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

“我相信你跟我一样了解斐儿,她会理解也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主要还是你应该自己告诉她,而不是有一天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她可是会生气的。”

“放心,这两天我会找个时间带飞儿过去一趟,亲自看到贝蒂才能让她明白为什么这次回来没有多逗留几天。”

倪天昱点了点头。“对了,我一直不敢直接问斐儿。那次流、产对她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吗?毕竟她体质不好,我相信无论流、产还是怀孕对她肯定影响很大。”

“幸好那时胎儿才一个多月,所以还没太大伤害。艾伦,其实我有想过去结扎,因为我自己很清楚,就算孩子平安健康生下,对飞儿的身体也是极大考验。”

“结果呢?”倪天昱一脸好奇的转过头看着道维怀特,对方无奈的笑着摇头。“既然飞儿是我的老婆,那么我当然要尊重她,结果她死活都不肯让我结、扎,还说哪怕会因此减少她的寿命,她也希望能留个孩子给我作伴。”

“斐儿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跟喜欢的人组织家庭,所以她不希望有一天她比你先离开让你孤零零一个人,因为那种孤单的滋味她最明白有多难受。”

尤其小时候在孤儿院她总是那个被排挤在外的一个,如若不是院长的格外疼爱和他的偏爱,估计早就对她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阴影。

道维怀特五味杂陈的笑着点头,虽然很希望能跟简依斐有爱的结晶却也不希望因此而失去她。“她的心意我当然明白,所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们母子健康平安。”

“斐儿和你都不该再受苦,我相信老天不会这么残忍拆散你们的,我就等着当干爸了。”倪天昱嘿嘿的笑了笑。

“希望如此。”道维怀特笑了笑,心里明白自己会那么珍惜所有的每一分钟,就是因为曾经失去过挚爱,那种痛楚外人是永远都无法想象得到的。

另一方面,曲天颐两夫妇一大早来到怀特家,在管家带领下来到饭厅。

妮可看到两人到来的起身笑着摆手。“泰利,蒂娜,怎么这么早?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两夫妇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示意,到处张望没有发现道维怀特和简依斐人影。

蒂娜疑惑的询问。“妮可,道维和飞儿呢?还没起床吗?”

妮可笑得很是无奈的叹气后指着艾里克怀特。“还不是他做的好事,一直针对飞儿搞得道维不高兴,昨天下午回来就收拾行李搬出家里了。”

他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不满她的言下之意他们两夫妇搬出去是自己的关系。

不过妮可说得也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他,小两口也不会才住了不到几天就搬出去,宁愿去倪天昱家里做客也不愿住家里。

曲天颐心里不禁失望的继续询问。“那么他们住在哪一间酒店?”

杰森怀特笑着摇头。“泰利叔叔,道维他们不是住在酒店,而是艾伦邀请之下住在他家的。”

曲天颐侧过头和蒂娜对望,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想法,那就是直接去艾伦家找人。

妮可很是好奇两夫妇的举动。“泰利,蒂娜,你们这么急着找道维和飞儿是有什么事吗?”

曲天颐犹豫的跟蒂娜对望,她只是微笑的示意由他自己做决定。

“你们都是老夫老妻了,还需要这样眉来眼去的吗?”妮可不由得误会他们的举动而打趣两人。

艾里克怀特一副很是有趣的挑眉,曲天颐从口袋拿出折成小纸张的报告。“飞儿是我失散二十多年的女儿。”

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尤其冲击最大的就是艾里克怀特,满脸的错愕泄露了他的情绪。

妮可拿过报告书打开,一大串的检验细节略过看到最后写着配对结果为父女关系。

“泰利,这个报告…”她半信半疑的指着报告书,曲天颐笑着拿回收回口袋。“自从看到婚礼的影片我就怀疑飞儿的身份,所以宴会当天我就让蒂娜想办法拿到飞儿的头发,这就是我和飞儿检体的报告。”

艾里克怀特铁青着脸的起身。“别开玩笑了!她只是一个孤儿,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女儿!?而且一根头发并不能完全百分百肯定报告的准确性!”

曲天颐苦笑了一下,看到早餐进行中的点头。“事情的来龙去脉需要时间好好解释,你们先用完早餐再说,我和蒂娜在客厅等候。”

两夫妻自顾自的转身走出饭厅,管家立刻上前招待他们往沙发上坐下。

走进饭厅,艾里克怀特不高兴的放下刀叉吃不下还剩下一半的早餐。“真是荒唐!泰利的意思难道是打算将来路不明的飞儿认领回去吗?!”

妮可完全相反的满脸兴奋笑意。“飞儿如果真的是泰利的女儿,那么除了学历和外表之外,其他就跟道维完全相配了,不好吗?”

听到明显取笑艾里克怀特老古板想法,他的整张脸都黑了一半。

杰森怀特两夫妻没有任何回应的静静吃着早餐,欧文怀特顿觉有趣的勾了勾唇。

想不到道维不止引来了爱丽丝,还无意间带来了一个劲爆的礼物,真是该给他无数的掌声。

“你笑什么!?”艾里克怀特黑着一张脸的瞪着欧文怀特,对方却只是笑了一下。“我是笑道维真会娶老婆,不止无意间让我们和泰利叔叔变成亲家,还带来了你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有人听得一头雾水,艾里克怀特却更加铁青着一张脸,他当然知道对方所说的是谁。

妮可耐不住疑问的询问。“欧文,你说什么?什么最熟悉的陌生人?”

“问这么多做什么?!”艾里克怀特火气特燥的吼了她一下,不过下一秒心里就有点后悔,忍了忍道歉的举动随后继续瞪着欧文怀特。“你给我闭嘴!!”

欧文怀特冷笑的耸肩,喝完果汁完全没有动到早餐的起身。“说不说都无所谓。我要先到办公室看过会议的简报,早餐我就不吃了。”

杰里米怀特一双眼睛无辜神情的看着所有人,过了好久盯着苏菲。“妈咪,大家为什么吵架?”

苏菲只能无奈的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杰里米还小,妈咪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乖乖吃早餐然后去上学,好吗?”

杰里米怀特很懂事的点头,没有闹别扭要知道答案的继续吃着早餐。

离开别墅,欧文怀特按下车上的通话按键,响了好一会儿肯尼的声音传来。“欧文总裁,怎么这么早啊?”

“待会儿我会传送两个人的照片过去,你解决霍克之后顺便也调查他们住哪里一起抓来,款项我会直接存入你的户口。”

“好,想一次解决也可以,你等着。”肯尼挂断通话后欧文怀特也跟着挂断。

停在交通灯前,欧文怀特下意识的摸着领带笑了笑。“爱丽丝,你等着,我会以我的方式一条条的帮你讨回公道!”

今天他所配戴的领带便是那天在办公室从纸盒中挖掘出来的,看似崭新却不是名牌货,不过属于暖色系而且有个特别之处,那就是上面有O和H,正是他的名字缩写。

这是当年林馨在一处跳蚤市场逛街时看到的地摊货,一眼就看上这一条领带,买下后就送给欧文怀特,而且是第一次送他礼物。

他很庆幸当年并没有完全将礼物都丢掉,项链的吊坠是找不回来了,但至少领带可以让他回味当年甜蜜的滋味。

一顿早餐在怪异的气氛中提早结束,艾里克怀特让管家支开所有佣人,带着曲天颐两夫妇到书房。

曲天颐从口袋拿出一直珍藏的照片放到书桌上,九成相似的两母女,一再的证明检验报告只是更加证实两人的身份。

妮可好奇的拿起照片端倪,不禁惊叹两母女的相似度。“泰利,难道她就是…”

曲天颐打算解释,估计蒂娜的心情而停顿的吞回肚子里,此时她却握住他的手,温柔的笑着示意他可以尽情述说一切。

面对多年陪伴且无私的付出和鼓励的眼前人,曲天颐内心充满了感激和感动,稍微回想了一下才开口。“大约二十年前…”

当年,曲天颐由父亲安排到T国开拓新的生意通路,不过借此磨练的没有给予太多支持,一切都要由自己来打下基础。

开拓新通路非常艰难,各种压力都一次次的打压着他的年少轻狂,甚至旁人都只是等着看笑话的袖手旁观。

不愿面对人们的冷嘲热讽,曲天颐买了一打啤酒躲到公园,独自一人的喝着闷酒,最后甚至就醉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过了很久,原本冷漠的来往人群突然有个清甜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先生,你还好吗?”

曲天颐醉醺醺的睁开眼往声音来源望过去,何芳语关心的看着他,脸颊若隐若现的酒窝很是吸引着目光。

见他没有反应,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先生,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听到了,滚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假同情!!”曲天颐不领情的摆手示意别烦他。

何芳语无奈的笑着叹气,已经进入秋天的晚上显得微凉,担心眼前喝醉的人着凉,脱下自己的外套稍微盖在他身上后默默离开。

感觉温暖袭来的抬头看了看身上的外套,曲天颐起身看着柔弱的女子身影渐行渐远,破旧的外套却意外在低沉的情绪中给予最大温暖。

过了半个月,新通路逐渐上了轨道,曲天颐开心的邀请所有员工举办慰劳宴,巧遇一直想寻找的外套主人,刚好在餐厅担任服务员的何芳语。

人多嘴杂的直到宴会结束,曲天颐找了藉口留下,在餐厅外等她下班。

何芳语才踏出餐厅门口,看到他有些吃惊。“曲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

“谢谢你的外套。”曲天颐将一个购物袋递给何芳语,她双手都拎着袋子的腾出一只手拿过,看了一眼未开封的崭新外套。“曲先生,你应该弄错了吧?这是新的,不是我借给你的那一件。”

“你原本的外套都破了,所以我就直接买一件相近款式的新外套还给你,你就收下来吧。”

“不可以!”何芳语将购物袋塞回给曲天颐。“你的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又不是什么名牌,你就收下来吧!”他不接受的又塞回给她,两人一来一往的推托结果她手上原本拎着的袋子全部都掉到满地。

“对不起!对不起!”何芳语紧张的蹲下收拾散落一地的袋子,曲天颐不好意思的跟着上前帮忙,才发现都是厨余。

“你怎么…”他很是好奇的看着对方,她淡然的笑了笑。“很奇怪吗?一直生活优渥的人,肯定不明白工资不高的打工族是如何省吃俭用。你别小看这一小袋的厨余,可以供应我两天的餐食,能够省下将近两三百呢!”

曲天颐有些尴尬的语塞,出身富有家庭的自己的确没吃过厨余。

护送何芳语回住处,他突然说道。“芳语,刚才听你说高中成绩不错,我现在还缺一个随身助理,不如你到我公司上班,工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吃惊的看着曲天颐,但想到这个月房租快要付不出来的点头。“好。不过,我可以有个小小的要求吗?只有这个月而已!”

“什么要求?”他很是好奇的看着何芳语,她满脸不好意思的抓头。“我可以预支工资吗?最近房租涨价,我目前打工的钱恐怕不够…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预支工资,我保证会把分内事做好的!”

曲天颐好气又好笑的点头,从口袋拿出名片递给何芳语。“好,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不过我相信不会看错人的。那么后天早上到公司直接找我的秘书报道,她会告诉你工作范围。”

何芳语满心感谢的笑着点头,虽然体力比正常人差,但富有责任心和极为细心的一面,让曲天颐很是满意。

一晃眼就过了一年,这一天一早上都不见何芳语,曲天颐感觉奇怪的拨打了几次寻找,但手机都处于关机状况的转接语音信箱。

面对朝夕相处仅有一年的时间,但却意外的深深闯进自己的内心,等不到午餐时间,他就提早午休跑到何芳语的住处。

在住处门外按了两次门铃,但似乎也不在家的没有任何回应,曲天颐忍不住敲门。“芳语,你在家吗?快开门!!”

屋内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住在隔壁的女邻居不禁好奇的开门往外探头。“先生,你找何小姐吗?她不在家哦。”

曲天颐这才相信她不在家的看了看门板,转身走向邻居。“小姐,请问你知道芳语去哪里了吗?我找了她一整个早上,手机也关机了。”

“昨晚她下班才走到门口就突然不舒服的晕倒,我和老公就赶紧送她到附近的医院,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几天才能出院。”

得知对方住院,曲天颐急忙询问哪家医院后赶了过去。

来到医院柜台询问后找到病房,敲了一下房门但没有回应的直接开门进入,只见何芳语已经睡着的没有发现有人探访。

原本就脸色不佳的眼前人,此刻脸色更加苍白的接上营养剂和点滴,呼吸不顺畅的靠着氧气罩补充氧气。

曲天颐轻轻拉开椅子往病床旁坐下,一直都只知道何芳语身体比较虚弱,但从没想过会是自己难以想象的先天性心脏病,末期者只能活过一天是一天。

出院之后,他就立刻告白并要求何芳语和自己同住,理由是能够随时看到和照顾她。

她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抱着不希望有遗憾的心情点头答应,两人正式展开一年半的同居生活。

在T国逗留的第二年某一天,曲天颐接到父亲的来电,说是事态紧急的要求他尽快回家一趟商量事情。

当时,两人都不知道已经有个小生命来到,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分别,而这个别离却变成永别。

回到A国,曲天颐才到达家中,父亲就立刻没收他的护照限制行踪,并威胁他立刻跟蒂娜结婚,否则这一辈子都别想能再见到何芳语。

为了家族事业以及何芳语,他只好百般无奈的硬着头皮跟蒂娜结婚,但父亲并没遵守约定的继续没收护照和监视他的所有行踪。

直到结婚的第三年,蒂娜怀上曲妙葇,在她一再求情之下曲父才将护照还给曲天颐,拿到护照后立刻订了隔天最早的班机前往T国。

回到两人当初爱的小窝,只剩下一片冷清,询问佣人在才得知他离开的一个星期后,何芳语就收拾行李搬走。

失去自由的两年多,她就像人间蒸发般,公司的职位主动请辞,当初租住的公寓也没有她的踪迹已经是他人租用。

曲天颐发疯似的到处寻找探问,但才发现自己对何芳语的了解实在太少,加上她又是孤儿的没有任何牵挂,茫茫人海中根本就是海底捞针。

在T国寻找了半年多,直到蒂娜分娩在即才被催着回A国,但心里始终挂念着住在内心深处的倩影。

曲妙葇生下来的第二年,曲父得了重病,临终前才告知当年何芳语会消失是他逼迫她离开,甚至那时她已经肚子隆起的怀有身孕。

面对这个答案,曲天颐无法接受的怨恨父亲,是他害得两母子流落在外,而自己作为实际上的丈夫和父亲却什么都做不到。

凭着怀孕生子微弱的线索,曲天颐只查到何芳语当年的确在一间教会收容所生下一个女儿,但之后似乎是送给他人照顾的下落不明,而她自己则在半年后急性心肌萎缩过世。

来到潦草简单的坟墓,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有简单的姓名和出生以及死亡日期,空荡没有任何物品对比隔壁坟墓还有枯萎的花朵,显得很是冷清凄凉。

曲天颐忍不住悲伤的跪倒在坟前,再也忍不住的落下男儿泪,但任何的后悔和自责却再也挽不回何芳语的生命和失去女儿的事实。

说到此处,他忍不住哽咽的说不下去,蒂娜温柔的起身双手搭在他肩上,透过手心的温暖给予他安抚。

妮可情不自禁的捂着嘴转过身对着背后的窗口,内心激动的很想跟道维怀特一样疼爱简依斐,以母亲的身份给予她关爱。

艾里克怀特表情有些变化,似乎听到有这种身世的简依斐,还是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过了两分钟,曲天颐稍微调整情绪的吐了一口气,拍了拍蒂娜的手表示谢谢,认真神情的看着艾里克怀特。“艾里克,不管飞儿是不是我的女儿,我想好好劝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艾里克怀特狐疑的双手环胸,曲天颐语重心长的叹气。“我想劝你,孩子都长大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权益,不要插手他们所做的任何决定,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我的父亲,一个让孩子怨恨一辈子的父亲。”

艾里克怀特不满的砰一声拍了一下桌面起身。“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妮可悄悄擦拭眼角的泪水,看着曲天颐嫌弃的朝艾里克怀特摆手。“泰利,蒂娜,你们就别理他这个老顽固!不是说要找道维和飞儿吗?我陪你们一起去艾伦家找他们。”

曲天颐站起身笑着点头,三个人跟艾里克怀特道别后前往倪天昱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