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良是金城很有名望的商人,属于红的发紫的那一种,他能红到什么程度呢,基本上财经论坛和经济报道上隔三差五就能看见他的身影,在网上把他的名字输入进去能跳出来一大堆相关的链接,翻几页都翻不完,大商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夸张。
冯天良能有这个影响力,除去自身最近十几年搭上了顺风车的原因以外,在往上一代从他父亲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开始展露发家的苗头了。
冯家早年就是名门望族,曾经是盐商,和当时的盐运使还结了亲家,那时候的盐商就是财富的代名词,有些大盐商用一次富可敌国来形容也差不多了,不过后来冯家家道中落,再加上当时的世道又很乱冯家基本上就一蹶不振了,等到了冯玉林时期他一下子就又把冯家给拉了起来,从小商小贩起混到了经营私营公司上,到冯天良从冯玉林手中接棒家里的生意时,正好又碰上了房地产开发热,他一下子就囤积了大片的土地,直接把冯家送上了大商的座位上。
所以综上所述,冯天良会在乎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年轻人的威胁么?
那肯定是不能的,王惊蛰说的那句后果自负四个字,在他看来无疑就是个笑话,甚至听完之后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就冒出去了,完全都没当回事,他一天有几个会议要开,可能二十四小时里会乘坐飞机来回飞往几个地方,他哪有心思去回忆什么四十几年前关于一把菜刀的故事啊。
“喂?天良,我是你表哥啊,昨天我和你说的那个年轻人又来了”老头气呼呼的说道:“他往咱家大门牌匾上插了一把菜刀,告诉我你要是不认账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冯天良听到听完之后明显愣了愣,下意识的说道:“这不成绑架勒索了么?”
“哼哼,也是那小子跑的快,不然我肯定报警抓他了”
“你处理吧,让人把牌匾修一下,然后跟附近的派出所打声招呼,如果他人再过来的话,直接抓人就是了,我马上要去一趟岭南开个会,这种问题你就不用再打扰我了行么?”要不是电话那边的老头是冯天良的远房表亲,他肯定张口就要训人了,办公桌上摆着一堆文件等着他去签呢,秘书和助理在门外掐着十几个行程计划等着汇报呢,一把菜刀引来的麻烦真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啪”电话挂了,冯天良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脑袋里关于菜刀的念头一闪而过就消逝了,他略微寻思了下不记得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跟他提起过这件事了,他的思路马上又被桌子上等待处理的文件给打断了。
冯宅四合院里,老头挂了电话后,就给附近的派出所打了过去:“喂?李所长,我是冯天生啊,我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
总得说来就是,冯家的人压根就没把王惊蛰那句后果自负四个字当回事,冯天良当天下午就乘坐飞机去了岭南,一个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年轻人,直接被他给扔在了脑后,而老头冯天生倒是稍微重视了点,不过也仅限于勒索这个词上面了,他在给派出所打了电话之后,就等着那个身穿长袍的青年再上门了,而此时的王惊蛰出来后都没打算再回去,因为他得为自己说出去的后果自负这句话负责。
赊刀一脉,可赊可欠,可没有赖账不还的道理。
一晃过去了四天的时间,金城的一处在建工地,王惊蛰抬头看着工地门口上挂着的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山河地产几个字,大门里的工地是今年的在建大项目,一处商圈,涵盖了几栋高档住宅楼和一栋高达三十三层的写字楼,还有星级酒店和商场等设施,总投资方式锦绣山河地产,其中还有另外几个股东大概占了四成的股份。
这商圈差不多已经建造到工程中期了,三十三层的写字楼和几栋高档公寓建了一半左右,工地里一片忙碌的景象,工程车辆来来往往,塔吊来回摆动钩掉着建筑材料。
王惊蛰在网上稍微的查了一下,就晓得了锦绣地产在金城的在建项目有哪几个,直接转了两趟车在三天前就赶了过来,然后一直都徘徊在工地四周,转着圈的绕了能有两天多的时间。
这三天的时间里,王惊蛰用自己的脚步丈量了工地外面每一寸的土地,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都没有停下过,直到三天过去之后,他才眯着眼睛盯着锦绣山河地产几个字,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
夜幕降临以后,到了午夜十二点已是差不多夜深人静了。
锦绣山河工地正南方不到一公里左右,王惊蛰徒步走上了一处高架桥,到了最高点之后他登高望远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工地,又抬头望向了头顶的星空,今天天气还算晴朗难得没有雾霾天,天上星辰清晰可见。
“正南,北斗第四天权,夏令时冲煞……”王惊蛰嘴唇轻颤掐指念叨几句之后,从包里拿出一面平淡无奇的棱镜贴在了高架桥体上,镜面正冲着北边的建筑工地。
二十几分钟后,王惊蛰下了高架,来到相隔几里地外的东南方,面前是一颗七八米高的槐树,他一抖长袍两手抓上树干身子轻盈的几下就攀到了树梢顶。
“东南,北斗第五玉衡,明日鸡鸣聚阴……”王惊蛰将第二面棱镜挂在了树梢上。
“正东,北斗第七瑶光,正午不易建工!”
“正北,北斗第六开阳,晡时忌人烟鼎旺……”
“西北……”
“西南,北斗第三天玑,黄昏不见灶火!”
一共七面棱镜被王惊蛰依次安放在了锦绣山河工地四周的七个方位上,待到鸡鸣声响起之前,他翻身就从围墙外跳进了工地里,一路掐算着来到棱镜所聚的正中间处后,左手两根手指捏着一道符纸,右脚重重的朝着地上一踏。
“噗!”一声闷响过后,他甩手就把符纸朝着地面拍去:“引龙聚气,龙头不抬,七穴不开……”
“呼!”忽然间,平地刮起一股清风,一闪即逝,地上的那道符纸隐没在地面上后,整个工地忽然轻微不可察的略微颤了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