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楚景下车,旁若无人地伸了一个懒腰——因为这里确实没有旁人,郊外向来人迹罕至,她不必顾忌什么形象。
天边燃着晚霞,给层云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边儿,它笼罩下的人和一切事物,活像是一幅动态的油画,有着明艳的饱和度和色调,尤其是他们面前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郁金香。
“我都不知道,南城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地方了。”
温九思带着她往不远处的一栋小楼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问着。
“你对南城很熟悉?”
姜楚楚笑了,“何止是熟悉,我很少离开南城,这么多年下来,我都快要把它的每一寸土地都踏过了一遍。”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小楼的门前。
姜楚楚刚要问他们怎么进去,就看到温九思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铜钥匙,对着锁口拨弄了几下,门就开了。
“请进吧。”
姜楚楚睁大了眼睛,“这里是你的地方?”
小楼内部的设施陈旧,温九思对着一片电闸似的东西研究了许久,才开了灯。
望着屋内堆积的灰尘,温九思皱皱眉。
“这里可以说是我家,但是我已经很久不住在这儿了。”
“你以前来过南城?”
“住过一段时间。”
姜楚楚对他口中的住过一段时间很感兴趣,可是温九思显然没有深谈的意思。
不知道他又摆弄了什么,不过多时,屋里燃起了淡淡的熏香。
姜楚楚坐在温九思给她收拾出来的躺椅上,无所事事地拨弄着指甲。
“你带我来这到底干什么啊。”
音乐突然响起,温九思一手拎着两个高脚杯,另一手拿着一瓶红酒转了出来。
“请你喝酒。”
脱下外套的温九思,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衫,看起来修身又居家,姜楚楚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两个字。
幽会。
太容易想入非非,她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
酒精很容易令人沉迷,尤其是有男色作为催化时。
两个人一直谈着些有的没的,令姜楚楚意外的是,温九思对于油画也多有涉猎,无论她说什么,他总能接得上话。
一瓶红酒很快见了底。
忽然间,挂钟重重地敲了起来,天花板越来越低,似乎要砸到她的身上,姜楚楚一阵头晕目眩,面前温九思的脸开始模糊,她手中的高脚杯没捏住,直直地往地上砸去。
温九思上前一步,接住了它,沉默地放到一旁的地上。
女孩儿躺在椅子上,轻轻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打出小片的阴影,淡眉朱唇,显得十分精致而无辜。
温九思良久的注视着她,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却盯着看了许久,才缓缓地按下接通键,将手机拿到耳边。
有人在那端说着什么,隐约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投过电流显出几分古怪,不紧不慢地。
温九思听着,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电话那端的男人不耐烦起来,再三复述着什么,他才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要在南城呆一段时间。”
“……”
“不需要,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如果她能因一个人而治愈,那个人只会是我。”
“……”
“不要插手,我说过,她是我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不待电话那端的人反驳,他毫不犹豫地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