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起航

一周后，在一处任何亚空间手段都无法探测到的黑域内，就是卡莫斯星所在的地方。

随着补给完成，原先那艘剑级护卫舰已被费米狄拉克换上全新的银白色涂装，并由赫利奥萨独自决定将它重新更名为月神号。

之后，之前因亚空间风暴而滞留的商队以及卡莫斯星球本身所拥有的运输舰群都整齐地排列在它的身后，准备借由月神号领头来一同突破风暴的封锁。

而在其内准备起航的舰桥之上，三人正围绕着早已过时多年的星图观察规划。

“包括你、我、赫利奥萨以及费米狄拉克，我们已经筹够四人。”不知何时在少年身后出现的虚影说道，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身上布料很少的大只鸟。

毕竟大部分万变魔君的常见服饰就只有一套兜裆布外加腰间悬挂怨毒之刃与巫术书等魔法器物的腰带。

“你也算人？”少年侧身看着他的方向说道。“长得大一点的‘野兽人’是吧？”

“……确定不算。”恶魔稍加沉默后答道，在转瞬间便消失无踪。

“你怎么看费米狄拉克？先去那个铸造世界？我听说你们机械教更喜欢固体营养制剂，而且对它评价很高……也许这并不好卖我的精加工农产品，还是按原样提供原材料吧——或许去矿业世界会更好，毕竟我们的产量依旧有上限，不能同时供应太多星球贸易……费米狄拉克？”

一旁的赫利奥萨仍在与这位机械贤者讨论，但对方的思绪恐怕并不在这。

“这样，就先去矿业世界那边。毕竟卡莫斯本身的资源过于匮乏。从前几任总督遗留下的办公文件来看上缴的什一税主要是人口。”

赫利奥萨无奈指着星图中的一处方向说着，吩咐副官随即将她的命令下传汇报。

“总督大人，导航员表示准备就绪。舰体各级系统运转正常，时刻可以出发。”

“通知已下传，其他船舰跟随准备完成。”

“总督舰长，请下令。”

随着副官的动员，其他各级船员即刻进入到紧张而繁忙的准备计划之中。

就连赫利奥萨本人也对此次跨星系远途旅途充满担忧，不自觉地向少年身边站去。

她不清楚将可能遇到些什么样的麻烦，于是在这次起航之前赫利奥萨便早早从阿瑞斯XVI号上购置补全包括月神号在内所有卡莫斯船舰所需要的一切弹药消耗，并将九世遗留下最后的灭绝性武器也一并带上

在有一架剑级护卫舰坐镇以及多种随行护卫舰与机械教舰队伴行的情况下，对大部分散兵游勇的海盗来说拥有极高的威慑力量。

此外，他们三个本就每个都有自己过人之处，每个都有他们的独门秘技。在灵能、机械与生命方面的优势，绝对能给对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呀。

『必须进入亚空间是么』

“啊？这些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费米狄拉克。”赫利奥萨疑惑说道。“这种距离，不走亚空间，等到那里我船员都老死完了。”

『结论：合乎常理』

“……跟你们这些火星后裔交谈就是累人，算了。费米狄拉克你不是圣机贤者么，怎么没看见你的智控军团？还是说你真碰深红协议的底线了？”

理论上现在费米狄拉克拥有的全机械化护教军其实已经比那些自动机兵更像铁人，这也是他为何开始不愿携带仍需要由数据技师操控的自动机兵原因。

毕竟，他也并不是真正的费米狄拉克。

『不值，使用。投入成本与回报比，不对等』他故作模仿那说话方式答道。

“那些机器人可士兵有用多了。”已经坐在指挥王座上的赫利奥萨稍稍抱怨，而后抬头看向舷窗上逐渐落下的金属卷帘。“好了，闲聊时间结束。准备出发，音阵大师，广播命令，准备跳跃。”

“准备跳跃！各级船舰分批加速亚光速！亚空间引擎准备！”

“盖勒力场完全展开！”

红光警报灯闪烁而至，一道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裂隙在舰体前方展开。

月神号首当其冲跃入疯狂，而舰队其他舰船也在之后随之一并加速跳跃，信号紧固锁定追随其后。

即便盖勒力场在全功率运转，也无法避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渗透而入。

无数的人，无数的形态，无数的言语与无字的歌唱。

在舰队之后，属于卡莫斯的阴影也在跟随着月神号而极速移动。附着在所产生的现实气泡壁外，观察周围。

“保持警惕，克洛诺斯，你过来我身边。”

“啊？为什么？”

赫利奥萨招呼道，掩盖住心中紧张之情让少年站到指挥王座之后。

“不要去听那声音，忽略它们，蔑视它们。唯有神皇之光，才能照耀我们，唯有神皇之音，才能指引我们！”

音阵大师的话语通过广播而传递，进入风暴迷航之地所遭受的侵袭可能远比平常更加严重——甚至比之前赫利奥萨去访问农业世界时还严重。

『声音』

费米狄拉克揣摩着挪动他庞大却异常灵活的身躯，走向指挥王座之后。

『灵魂是以太与现实位面血肉之躯的联系，它们能因此传递？』

“费米狄拉克！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赫利奥萨喊道。“我需要你确保航行稳定。”

『机械，将臣服。毋须担心』

“臣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赫利奥萨探头回看他说道。“你也听见那些低语了吗？扰乱你的心智？”

『我在思考，人类是否属于一种半介于亚空间的生命』

“费米狄拉克？”

“赫利奥萨女士，我想知道这个答案。”

“我不明白……”她轻揉着抚摸着自己的耳朵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这场旅途时间足够漫长，让我们细谈吧。”

“你为什么非要现在问我这个？费米狄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