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影子

  • 李可
  • 不洗脸
  • 2005字
  • 2018-10-23 21:39:29

李可低着头没有说话。陈清荷一听这话气的当场就跳了起来:“卧槽你们老两口还要不要脸,首付那么好掏的吗?儿子是你们生的又不是李可生的。自己想办法弄钱去,来这比比什么,不就是看见她好欺负吗,啊?”

王翠兰也不是好惹的,她一听陈清荷这骂街的架势,更是像操起了老本行。插着腰嘴里不干不净问候了陈清荷祖宗往上十八辈。末了还添了一句:“我跟我闺女要钱怎么啦?你看看我闺女那大耳钉带的,有钱买钻石没钱出首付吗?”

陈清荷终究敌不过常年冲刺在骂街第一线的中老年妇女,气的直喘气。

周代水这才从这场硝烟四起的骂战中回过神来,他摸了摸裤兜里打折的金手链,没敢吱声。

李可摸了摸自己早上才带上的流光溢彩的耳钉。耳钉反射的光照在李可脸上,给李可平添了一分生动。

她听见自己口气冷淡的说:“我没钱。”

周代水不想卷进这修罗场里,他一边往门口挪一边口齿不甚清楚的说:“那个·····我先走了啊,我还得去公司改方案·····”

不想王翠兰一把抓住周代水的胳膊:“不许走!没钱?你不是要跟这小子离婚吗?你俩买的房呢,他是不是得分你一半。跟我说没钱,你这个丫头是越来越贼了。”

周代水猛的被王翠花一把攥住,脑子也像被攥住了:“我······我们还没离呢······”

“没离?那现在去离!离了把房子分我们李可一半!”

李可面无表情的看着王翠兰拉着周代水胡搅蛮缠,心底的戾气一阵一阵的翻涌:“离!!现在就离!都跟我去民政局!”

周代水糊里糊涂的被架着回家拿了各种证件,又糊里糊涂的被架着去了民政局。民政局办离婚的小姑娘对着凶神恶煞的几张脸,例行公事的劝和宣言都不敢说,利利索索的盖了章发了证。

李可在民政局门口对王翠兰说:“你看好,我们已经离婚了。钱我现在没有,你要是想要,找他。”李可一指周代水:“我跟他离婚,我什么都不要。该分的你们去跟他分吧。以后不要找我。”

王翠兰眼看儿子的首付有了希望,撒开李可拽着周代水走了。

世界清静了。

陈清荷无言的搂着李可的肩膀,暗自为这个命运多舛的闺蜜叹了口气。

为了给李可纾解情绪,陈清荷带着李可去附近的商场一通买买买。整整一个下午,两个女人沉浸在购物的快感中无可自拔。

晚上吃了饭,陈清荷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跟李可往家走。她打算把李可送回家再回去。

天色已晚,路上的路灯照着这对好姐妹的身影,从身后拉长又缩短,又慢慢跑到前面从短再到长。最近空气质量不太好,一到晚上空气中的PM2.5飚升。不管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的。

陈清荷对着李可正说的高兴,无意间一扫脚下,登时大叫一声:“李可你的影子哪里去了!”

李可躲躲闪闪的找到白苏的店铺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天了。

李可一直认为自己给白苏找到瓶子之后就能跟这些光怪陆离奇奇怪怪的妖怪们划清界限。虽然她手上有那把不同寻常的钥匙,但是李可觉得自己本质还是个很平常的人。那些神魔鬼怪是只会出现在电视或者小说里的虚构品。

李可本质上是一个非常淳朴守旧的女人,跟神经大条的陈清荷不一样,李可很长时间夜里都睡不着觉。生怕家里出现什么怪物把自己吞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白苏,李可以为自己能去找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普普通通的走完剩下的时光。却没想出了这种大事。

李可打着遮阳伞--这样人们就不会注意她没有影子。

一品茶室绿底白字,在一众古董文玩宠物店里一点都不起眼。李可推开对开的玻璃门,门檐下挂着的小小的铃铛。茶室里布置的古色古香,一进门左手边是一个小小的吧台,上面摆着一个嘴里含着铜钱的蟾蜍。蟾蜍边上蹲着一只黄底黑花的玳瑁猫,正是大福。大福端庄的蹲坐在吧台台面上,尾巴乖巧的绕过脚面,嘴巴大张,正要打一个酣畅淋漓的哈欠。

响起的铃铛声打断了她。

大福歪着脑袋看着李可推门进来,兴奋的跃下吧台绕着李可的小腿亲昵的转来转去。蹭了李可一裤子猫毛。

白苏正悠哉悠哉的躺在一把摇椅上,手边放着一套水绿色的茶具。茶杯里袅袅的热气氤氲而起,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收音机,里面飘出来咿咿呀呀的京剧选段。要不是白苏穿着的一身毛茸茸的珊瑚绒睡衣太破坏气氛,李可差点要以为这是哪个拍民国戏的片场。

白苏听见铃铛声,一只眼睛睁开往大门这边瞟了一眼,看见是李可。立马笑眯眯的站起身来:“小李可来了呀~”

大福在李可脚边蹭了几下,见李可没空搭理她。转头朝室内隔间跑了进去,没几分钟的功夫,一个梳着双马尾穿着同款珊瑚绒睡衣的大眼睛萝莉就兴冲冲的跑了出来抱住了李可的腰,大福委屈屈巴巴的撇着嘴说:“姐姐我想找你来的。白先生不让我去。”

李可用手指头指了指大福和白苏身上的睡衣有点无语:“这是你们的工作服吗?”

大福兴高采烈的在李可面前转了一个圈,全方位的表现了一下她对这身衣服的满意:“不是呀,白先生在网上买的,买一送一!”

大福在白苏的指使下乖乖的泡茶去了。毛茸茸的少女捧着水绿色的茶壶一蹦一跳的消失在茶室的隔间里。

白苏又没骨头似的滑在了摇椅上,他黑沉沉的双眼漫不经心的瞟过李可略带不安的脸:“小李可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呢。”

李可不由的摸了摸戴了坠子的耳垂,那里有一点发烫。

“白先生,我的影子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