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吃完江盈袖给她熬的养生粥,试探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
刚吃完的白粥屯在还没好利索的胃袋里,沉甸甸的挤着其他脏器。李可扶着床尾弯着腰不敢动,总有一种动作大了粥会漏出来的错觉。
陈清荷站在李可的头顶上,用爪子挠挠李可的额头:“你怎么不动啊,站不起来吗?”
李可身体内部有轻微的刺痛感,她生怕自己动作大了胃里的白粥漏出来,保持着一个秒速一毫米的速度,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身体想回到床上继续静养。
头上的陈清荷扑拉一声飞走了,她踩在李可头上的爪子借了一把力,把李可的脑袋踩的重重的点了一下。
“陈清荷你这是要我的命,你不准备让我给你养老了是吧。”李可努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咬牙切齿的问陈清荷。
一向聒噪的陈清荷却没有了声音。
李可努力转过头往后看,没想到被从背后人一把抱了起来。李可的五脏六腑一下子在肚子里晃荡了一圈,晃的她想吐。
李可抿紧嘴,才勉强压下了呕吐感,没有再次上演一把“天女散花”。
来人正是白影。
李可闻到鼻间熟悉的香味,缩在白影的怀里不敢动。
白影把李可轻轻放到床上,和颜悦色的问道:“今天好点了吗?”
李可的心里像是一瓢冷水浇到沸腾的油锅里,瞬间炸开了锅:“我去!什么情况?他脑子被驴踢吗?这么关心我是什么意思?我没欠他钱吧?”
纵然心里奔腾的草泥马呼啸而过,李可表面上也只能回敬一个温婉的笑容:“好多了。”
白影坐在床边,看着李可,忽然非常轻的笑了一下,这一笑,就像须臾间花开的春天,美的不可方物。
“真他娘的帅!”李可在心里暗自说了一句脏话,但是却更加警惕起来。
她一向相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眼下白影这个煞星突然像吃错药了一样对她嘘寒问暖,李可的心里警钟长鸣。
她怀疑归怀疑,还是不敢表现在面皮上,李可僵着脖子坐在床上,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笑的跟要出嫁的新娘子一样,羞涩里带着一丝甜美:“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李可往窗外看,示意白影外面高悬的太阳:“还没到睡觉的点儿呢!”
白影往前挪了一点,恰到好处的给李可造成了一点压迫感。他看着李可不自在的往后躲了躲,好看的眉头微微一挑:“那你是不欢迎我喽?”
李可一边微不可查的往后挪了挪,白影身上的香味如影随形,他的手臂挨着李可的腿,隐隐的热气隔着睡裤传过来,让李可不自在的很:“没有没有,你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
江盈袖收拾完碗筷,想去二楼看看伤员,陈清荷扑腾到亲妈肩膀上,神神道道的说:“可儿男朋友来了。”
于是江盈袖打消了念头,很有眼色的去帮肉包做工艺品了。
大福和白苏穿着情侣睡衣歪在客厅的沙发上,白苏手里端着一个绿莹莹的茶杯,茶杯里的水已经一点热乎气儿都没了。大福手里抓着一根风干牛肉。两个人表情夸张,不时惊叹一声,看起来默契的很。
不远处的肉包把最后一颗珠子镶在簪子上,放下手里的热熔枪,看了一眼聚精会神的两个人,有点哭笑不得:“不就是看个猫和老鼠,看你俩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儿。”
大福嘴里嚼着牛肉干,充耳不闻。反倒是白苏好脾气的说:“很好看啊。”
江盈袖带着陈清荷坐到肉包对面,又拿起还没做完的杯垫,她悄悄的问肉包:“那个大福的老板跟大福是一对吗?”
肉包还没来得及说话,大福背后像长了耳朵一样,她嘴里牛肉干还没咽下去,含混不清的说:“不是的江阿姨。老板是老板。”
她大概知道江盈袖为啥这么问,两个眼珠子恋恋不舍的从电视屏幕上扯下来,转过身认真的说:“睡衣买一送一,不是情侣款。”说要又回过头去看电视了。
江盈袖顿时有种说人家坏话被抓住的尴尬感,她把手里的茶杯垫放下又拿起来,认认真真的绣了起来。
李可在卧室里坐卧不宁,她盼着有个人来解救她与水火之中,殊不知外面的几个人各有各的生活,和谐的不得了。
白影看她表情变幻多端,又问她:“你怎么了?”
李可怎么敢让白影知道她在想什么。平时白影都是天黑才来,最多也就是拿李可当个抱枕,李可只要安安静静的不说话,捱过一夜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眼下白影对她嘘寒问暖,一反常态。李可反而觉得大事不好了。
李可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在室内独处,好歹身边有个旁人,白影就算要伤害她也得掂量掂量。
可怜白影一腔热情付之东流,他根本不知道李可打心眼里怕她,只是觉得跟她相处很舒服,总好过空荡荡的青木公寓。
李可说到:“我想出去待一会儿,看看他们都在做什么。”
李可本意是想让白影帮她叫江盈袖进来,扶她出去,但是这几天白影好像抱她抱上了瘾,他二话没说弯下腰去,把李可一把抱了起来。
客厅的一伙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抱着李可下楼的白影。
白苏笑的正欢,冷不丁一回头,手里绿莹莹的杯子失手砸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大福牛肉干也不吃了,她绝望的往后一倒,正是个标准的“葛优瘫”:“真是人在家中坐,狗粮天上来。姐姐你们要虐狗能不能手下留点情。”
白苏维持着嘴巴大张的姿势,半晌才反应过来大福说的是什么:“你的意思是,他们在一起了?”
大福有些意外的坐直身体:“老板你不会不知道吧。”
白苏动画片也不看了,他一向冷静的表情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你是说。”他用手指了指白影怀里的女人:“她。”又指了指白影:“跟他,在一起了。”
李可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讨论她跟白影的关系,干脆自暴自弃的把脑袋埋在白影怀里,心想:“老天爷,早知道还不如不出来呢!”
可惜天不遂人愿,埋在白影怀里的李可听见平和低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在一起,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