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大山里的乡村医生,上个月我们那里的那个老中医去世后我就成了这里唯一的一个西医医生了。
大山里的年轻人都往城市里跑了,留在山里的都是老人孩子。那些老人不喜欢看西医,他们固执地要我给他们开中药,但是我学的是西医,中医没学过,我如何去给他们开中药呢?
我让那些要我开中药的老人去城里看中医去,我被他们用拐杖指着骂得狗血淋头。他们说还能翻几座大山去城里,还须要看病吗?一定壮得跟牛一样了。我想想也是,年轻人要出城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何况是带病的老人呢?
我被他们骂多了,我只好再去学中医,每天早早地起床开那辆破得不能再破了的嘉陵牌摩托车翻过几座大山去市里听课,下午再回到大山里。我本来是可以住在学校宿舍里的,但是我放心不下大山里的老人,我是大山里唯一的一个医生,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其实我也不是什么伟大的一个人,我每天都要回大山去的真正原因是我年迈的爷爷奶奶也住在大山里,从小爸妈就在大城市里打工,我是跟随爷爷奶奶在山里长大的,我对他们特别有感情。我宁愿跟爷爷奶奶生活在大山里,也不想跟爸妈生活在大城市里。
我继续去学习,我女朋友小美也很支持我,在镇上医院当医生的她只要有空就会去到大山里代我出诊。她很有耐性嘴巴又甜,总能把那些老人孩子哄得开开心心地吃药打针。那些老人孩子直言更喜欢小美当他们的医生,如果小美肯留在大山里,我就可以另谋高就了,但是小美是不可能留在大山里的。小美还很郑重地跟我说过,就算她跟我结婚后她也是不可能长期住在大山里的,就算她愿意,她那个医学博士爸爸也是不会同意她长期住在大山里的。
我在学校里的同学很多都是跟我一样,西医毕业后觉得医术还不够用而再去学中医的。但是有一个叫做小鹰的女孩子给我的感觉却很不一样,她不管春夏秋冬都喜欢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天气冷的时候是一件很厚的看起来很柔顺的披风,天气热的时候也是一件黑色,但是比较薄的披风,也是一种很柔软的布料。看见小鹰那柔软的披风谁都有想伸手摸一把的想法,但是你也是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谁真的伸手去摸一定会被小鹰毫不留情地教训的很惨。曾经听人说过有一个不怕死的同学真的伸手去摸小鹰的披风,还差一点点没有摸到就被小鹰一脚踢飞摔出了三米外。
小鹰总喜欢独来独往,连上课的位置都是一个人坐在最后面的那张桌子。她从来都不多说话,除非上课老师点名问到她,她才会用最简短的语句回答。有些同学想逗她说话,她直接当作没听见而走开了。
其实我除了没有披一件黑色披风外,其他都跟小鹰很像的。我也是喜欢独来独往,也不喜欢多言。我多少有点觉我跟小鹰是一类人,虽然我们俩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但是我却不由自主地注意她的一言一行。每天走进教室就很习惯地第一时间往她的座位看,每次看到她那一成不变的黑披风我都会想,她为什么喜欢披一件黑披风呢?真是古怪到了极点。如果是冬天披一件披风是为了御寒还能说的过去,但是夏天也披一件披风那就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我平时虽然也是不喜欢笑,但是遇到好笑的事情我还是会纵声大笑的。但是我就真的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小鹰笑过,浅浅一笑都没有。有一次上课的时候老师做实验犯了一个大错,全班同学都放肆大笑,小鹰只是冷冰冰地一脸不屑地看着大家。我一侧头,我大笑着的眼神正好对上小鹰那冷冰冰的眼神,我心里想,真是怪人,大家都觉得好笑的事情,为什么她就不觉得好笑呢?
同学们私底下打赌,谁要是能让小鹰笑的就请谁吃饭。班里最贪吃的几个吃货轮翻去给小鹰讲笑话,结果是换来小鹰的一顿白眼。
小肥妹讲完笑话,小鹰没有笑,她不死心地扭动着她那满身肥肉的身躺又唱又跳的。我们全班同学看着小肥妹的表演笑了足足半个钟,但是小鹰就是冷冷地看着我们哈哈大笑,她就是不笑。
大家用尽方法小鹰也没有笑,大家再也懒得理小鹰有没有笑了,只是送了个冰美人的绰号给她。
我对小鹰越来越有兴趣了,平时没事就偷偷注意她的一言一行,想找出她为什么会这么孤独的原因。毕竟我是一名医生,医生总有一种探究病人内心找出病症的想法。
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看下,我终于发现了小鹰其实也是会笑的,只不过她不是对着我们而笑。我曾好几次偷看到小鹰对着天空微笑,准确来说应该是对着天空中飞翔而过的飞鸟而微笑。
我把我惊人的发现告诉班里的同学,但是他们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话。他们是宁愿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也不会相信小鹰会笑的。
他们怀疑小鹰不是人类,小鹰就是科学家做的一个机器人,一个没有人类感情,不会笑不会哭的美女机器人。
但是我是不会相信小鹰是机器人的,我相信她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会哭会笑会开心会伤心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