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一路退回到厨房,左手手臂因为躲闪不及被划了一刀,虽然只是皮肉伤,但这是一个有些不妙的信号,他最多再退三步就到墙边了,至于那个之前被一路追杀的胖子更是完全指望不上,后者这会儿正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看样子胆子已经完全被吓破胆子了。
张恒知道他必须自己想办法了,换了之前的他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也难免会心生杂念,但是经历过苏芬战争的洗礼后他整个人变得愈发冷静,他的怀里还有【阴影之刻】,然而这件道具只剩下一次的使用次数,而这次副本的时间又格外的漫长,他并不想这么早就用掉。
张恒想起了之前在瑞典的时候,他和西蒙一起进山里打熊的事情,眼角的余光瞥到右手侧的案板,上面有一把削土豆的小刀。
然而他的这个小动作并没有能瞒过对面那个光头的眼睛。
他刚准备动身,后者手里的匕首就向他凶狠的捅了过来,然而张恒只是虚晃一枪,整个人却是扑向了左侧,光头反应过来,立刻也调转了方向,气势汹汹的跟上。
眼看手中的匕首就能剖开对手的心脏,没想到接下来张恒一个滑步却是又闪了过去,最终那把匕首却是刺进了他身后悬挂的那一大块儿熏肉上。
光头也动了火气,某人这滑不留手的战斗方式让他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憋屈感,他受够了这捉迷藏一样的战斗,一把推开了那块儿熏肉,然而下一刻迎接他的却是一柄锋利的鱼叉。
张恒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和光头相比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对环境的熟悉,虽然双方都是刚上船没多久,但他刚才在寻找藏东西的地方时曾把厨房大概逛了个遍,知道那把鱼叉的位置,剩下的只是怎么把对方引到这里的问题。
西蒙曾说过,想要狩猎森林中那些大型野兽,你必须先让它们相信自己才是猎手。
而等到时机成熟张恒毫不犹豫的亮出了獠牙,将那把鱼叉直接刺向了光头的脖子,他出手的动作很快,根本没有留给目标反应的时间,一击毙命,光头甚至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危险,死亡就已经降临了。
那头凶猛的棕熊最终还是踏进了布置下的陷阱里,步履蹒跚,伸手想要拔出那把鱼叉,然而庞大的身躯最终还是摇摇晃晃的栽倒在地。
张恒完成这致命一击后也坐在了地板上。
另一边那个一直抱着头的胖子被耳边传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的结果和他想象中并不相同。
他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过了半晌才迟疑开口道,“你……你赢了?”
“你还能坐在那里问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所以是的,是我赢了。”张恒道。
胖子脸上一红,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逊了,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插进沙坑里,完全不管张恒的死活,喏喏道,“抱歉,我之前实在是太害怕了,只是开门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没想到他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冲我冲了过来,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对了,我叫马尔文,我父亲是殖民地的农场主,我打算过去给他帮忙,之前在船上的时候我见过你,你是来自东方的旅行家对吧?叫张……张……”
“马尔文,我恐怕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候,那群海盗已经攻上船了,如果被他们发现他们中的一员死在这里,我们都会有大麻烦的。”
张恒开口快速道,眼下的局面他也有些无奈,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外面那场战斗的结果,在他原本的计划中藏好东西他就会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待着,准备投降,但是没想到刚出门就撞上了这一出,以当时的情况他根本没有选择,如果眼睁睁看着胖子死在光头海盗手上,那冲后者的亢奋状态杀完人后肯定还会找上他。
所以张恒只能果断的选择了出手,不过这也让他的处境变得危险了起来。
“啊?”马尔文闻言顿时又惊慌了起来,“那,那怎么办?我没有杀他,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蹲在这里,一动不动。”
张恒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马尔文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先把自己摘出去,就算他出手并不纯粹是为了救人,但后者因他而获救也是事实,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半分钟后两道人影出现在门外,其中一人手中握着火枪,还有一人的手中则提着一把英式军刀,并不是船上的水手,看到站在原地举起双手的张恒和马尔文,冲上面喊道,“又找到两个!”之后挥舞了几下手中的武器,警告两人道,“老实点,你们的船长已经死了,这艘船现在归我们所有,不要耍什么小聪明!”
马尔文拼命的点头,下巴上的肥肉不停翻滚,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流下,就像没拧干的衣服一样。
握着英式军刀的海盗见状愣了愣,“搞什么鬼?”
他环视了一遍整个厨房,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直到目光落在两人身后的那只大木桶上,之后他一把推开马尔文,打开了那只木桶。
结果里面却只有一堆熏鱼。
另一个海盗不耐烦的催促道,“好了没,再耽误下去我们就要错过庆功宴了,说起来,维克那家伙去哪里了?我之前好像看他朝这个方向过来了。”
“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见到那家伙,他就是个疯子,每次登船都搞得跟屠宰场似的,要不是因为他作战英勇大概早就被踢下船去了。”说话的海盗将英式军刀插回腰间,推了把张恒和马尔文,“走吧,去甲板集合。”
两人被押到甲板上,在那里碰到了船上的其他的乘客,以及在战斗最后幸存下来的七个水手,众人的神色都有些惶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