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黑森林之谜(15)——逃离

“我曾是一名大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也透着一丝遗憾,“我的任务,是追捕德卡尔——一个残忍的连环杀手。他无恶不作,屠杀无数无辜的生命。为了阻止他,我追逐了他很久,最终我们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双双战死。”

死神稍微顿了一下,目光中带着一丝冰冷:“可德卡尔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化为冤魂,继续寻找‘乐趣’,他的怨念将他拉入了这个幻境。而我,因未完成的使命,灵魂也被束缚,跟随他的气息来到了这里。最终,我在这里将他击败。”

郑婉云的呼吸略微平缓了一些,但她的双手依然紧张地抓住身侧的地面,声音颤抖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进入我弟弟的身体?”

死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我不知道具体的过程。当我进入这个幻境时,我已经在他体内了。或许是因为他意志的强大,或许是因为某种外力的牵引,我们的灵魂在这个幻境里被绑定在了一起。

郑婉云的眼神中带着迟疑和不安,她似乎想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影,但心中又充满了警惕。她直直地看着死神,试探性地问道:“那你……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死神停在她面前,身影高大,俯视着瘫坐在地的她。他的声音低沉而简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是好人。如果不是,你和你的弟弟早已陷入危险了。”

郑婉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深邃如墨的瞳孔似乎能够吞噬一切,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她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身体慢慢挺直,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她的声音依然带着几分试探:“那你为什么要保护我们?你不怕我们会拖累你?”

死神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坚定:“保护你们,不仅仅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使命。幻境并非只有德卡尔一人,他背后可能还有其他更强大的存在。如果我无法带你们离开,那么这个幻境将永远困住你们,也会永远困住我。”

郑婉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她似乎逐渐接受了这个答案。她低下头,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可是……为什么是我弟弟?为什么是我们兄妹被卷入了这个幻境?这不公平……”

死神的目光微微一沉,低声说道:“这个幻境并不是随意选择目标的地方。它是被制造出来的,有着明确的目标——困住我,同时困住其他灵魂。你们兄妹可能是因为某种契机,被迫卷入其中。也或许,你们的存在对幻境的设计者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特殊的意义?”郑婉云猛地抬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安,“你是说……我们被选中,是因为我们对他们有用?”

死神点了点头,但并未深入解释:“或许是这样。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只有离开这个地方,找到幻境的真正制造者,才能让这一切彻底结束。”

郑婉云沉默了,她的目光在死神与不远处的郑天翔之间来回徘徊,眼神中充满了犹疑。她咬着嘴唇,显然还无法完全信任这个从弟弟体内分离出来的神秘存在。

郑天翔站在一旁,终于睁开了双眼,开口说道:“姐姐,你得相信他。他没有骗我们。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经在这个地方彻底失去意识,甚至连这座城堡都没机会看到。”

郑婉云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郑天翔,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天翔,你怎么能这么确定?他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他和你共用一个身体,你就不怕他会控制你,甚至彻底取代你?”

郑天翔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声音略微低沉,但却十分坚定:“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意图。我们虽然共享身体,但他从未试图真正控制我。他每次借用我的身体,都会经过我的同意,他也会义无反顾地让我共享他的力量。而且,姐姐,正是因为他,我们才能在这个地方活到现在。”

郑婉云怔住了,她看着弟弟那熟悉的面容,目光渐渐复杂了起来。她低声问道:“他真的没有伤害你?他从来没有试图……”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低,“夺走你的一切?”

“没有。”郑天翔摇了摇头,语气真挚,“他不是那样的存在。其实他对我的帮助,比我想象的要多。姐姐,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就像我一样。”

郑婉云看着弟弟,心中那些疑虑仍未完全散去,但弟弟的眼神是如此坚定,甚至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信任与依赖。她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好……我暂时相信他,但只是因为你。如果他伤害了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死神站在一旁,听着兄妹之间的对话,目光没有一丝波动。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静静等待郑婉云的最后决断。

终于,郑婉云抬起头,看向死神:“我还有一个问题……在我弟弟体内是什么感觉?”

死神顿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随即苦笑道:“不怎么好。很多时候都感觉很受限,每次想要控制他的身体,都需要得到他的允许。这种感觉,就像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无法自由伸展。对我来说,这是种折磨,但这份束缚也是我选择接受的,因为这样才能保护他,也保护你。”

郑婉云听后,眉头紧皱,眼神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动摇,但她最终没有再追问,而是将话题拉回了当前的困境:“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我们怎样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死神的目光冷冷地俯视着窗外的场景。郑婉云和郑天翔则跟在他身后,目光也看向窗外。

窗外,市集依旧繁忙,喧嚣的人声、叫卖声交织成一片,光影晃动,场景看似真实,却透着一种不自然的虚假感。死神的目光锁定在远处一座茅草屋上,眉头微微皱起:“看来幻境的制造者不打算让我们轻易离开。”

郑天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忍不住问道:“那个……你有办法带我们出去吗?”

死神听后,回过头来,目光坚定而冷峻:“我们得先去外面找找线索。带你们出去,恐怕得从头开始。”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

郑婉云听着,虽然依旧带着几分怀疑,但看着弟弟坚定的眼神,她选择了暂时相信。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好,我会跟着你们,但你得保证,我弟弟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死神冷冷地点了点头,转身看向窗外,声音低沉而肃穆:“既然你们准备好了,那就跟紧我。这幻境的每一步都是陷阱,我们没有太多试错的机会。”

郑天翔和郑婉云对视了一眼,随后郑婉云走近弟弟,小声说道:“天翔,如果有任何不对劲,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他。”

郑天翔点了点头,低声回应:“姐姐,相信我,也相信他。”

死神转身,推开了房间的大门,黑色的纱衣在动作间微微晃动。郑天翔和郑婉云紧随其后,三人一同走出房间,沿着走廊走向之前与德卡尔战斗的地点。地面上,德卡尔消失后留下的痕迹依然隐约可见,焦黑的裂痕犹如烧灼的伤疤,静静地诉说着刚刚发生过的激烈冲突。

死神弯下身,将地上的巨镰拾起,轻轻一挥,镰刃划过空气,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他随即将镰刀背负在身后,漆黑的刀刃泛着幽幽冷光,与他的身影融为一体。

“这是什么?”郑婉云看到那把巨大的黑色镰刀,忍不住退了一步,眼神中再次浮现出害怕的神色。

“这是他的武器。”郑天翔替死神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郑重,“他就是用这把武器,把所有阻挡我们的人和东西全都清除掉,才把你从那房间里救出来的。”

“也就是说,我还得谢谢他喽?”郑婉云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甚至还带着些许讽刺。她虽然逐渐接受了死神的存在,但内心的戒备和对幻境的不安显然并未完全消退。

“随你。”死神简短地回应了一句,语气淡漠,仿佛对她的态度毫不在意。他转身向前,步伐坚定地朝城堡的大门走去。

郑天翔轻轻碰了一下姐姐的手臂,小声说道:“姐姐,别这样。他真的在保护我们,你要相信他。”

郑婉云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死神。她的目光复杂,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叹了口气,跟着弟弟向前走去。

当三人来到城堡的大门前时,死神停下了脚步。他伸出双手,按在厚重的木门上,用力推开。伴随着“吱呀——”一声沉闷的声响,大门缓缓打开。

然而,当门完全打开时,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愣住了。

刚才还被高高的围墙围住的城堡外部,此刻已然完全变了样。原本精心修剪的花坛不见了,城堡外围的高大围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蜿蜒的石子小道。小道两旁的野草随风摇曳,斑斓的野花点缀其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远处,几棵参天的老树矗立在蓝天之下,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地面上,投下点点斑驳的光影。

天空变得湛蓝,几朵白云慵懒地漂浮着,空气中弥漫着草香和泥土的气息,甚至能隐约听到小溪潺潺流淌的声音。刚刚的冷冽与压抑,似乎瞬间被温暖与宁静所取代。

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城堡本身也不见了。他们所处的位置,已不再是高大雄伟的建筑,而是一片宁静的乡村景象。他们背后,只剩下一座普通的两层小屋,屋顶铺着红瓦,窗户洁净明亮,门前还有一个小小的木制门牌——就连刚刚死神推开的门也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模样。

郑婉云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住了。她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变成了……”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这分明是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死神抬头,冷冷地环视了一圈四周,随后低声说道:“这幻境又变了。它在试图混淆我们的感知。”

“这真的太真实了……”郑天翔的声音中带着惊叹,他望着远处的风景,几乎忘了刚才的紧张,“姐姐,这地方真的是你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吗?”

“是啊。”郑婉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迟疑,“那条小溪,那片草地,还有那棵老树……一切都一模一样,就像……”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就像回到了我小时候在奶奶家生活的时光。”

死神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告:“越真实的幻象,越危险。这地方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它可能正在引诱我们。”

“引诱我们?”郑婉云皱起眉头,看向死神,眼神中带着疑惑和不安,“为什么要引诱我们?如果它想困住我们,直接动手不是更简单吗?”

死神冷冷地说道:“这就是幻境的危险所在。它不会用简单的方式,它会让你放松警惕,让你相信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然后让你陷入它的控制,直到你再也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郑婉云听完,神情变得更加复杂,她低声说道:“可它为什么会选择用我的童年场景?难道它知道我们的记忆?”

“看来这个幻境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死神转头看向她,语气冷静而平淡,“它知道你的过去,知道你的情感——当然,他也知道我们的,这些就是它攻击的武器。”

郑婉云沉默了,郑天翔则走到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别怕,姐姐,我们会找到办法的。”

死神收回目光,转身朝那条石子小道走去:“无论这里变成什么样,我们都必须离开。”

郑婉云看着弟弟,又看了看一直望向前方行走的死神,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跟着死神。

三人沿着蜿蜒的石子小道走了一会儿,四周的景象依旧保持着乡村的宁静。但这种宁静却始终让人感到一丝异样,仿佛隐藏着无法察觉的危险。

突然,郑婉云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叫道:“我想起来了!德卡尔曾提到过……这个世界的起源,与某种能量晶体有关。他说,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晶体会演变成另一种形态……”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眉头紧皱,似乎某些记忆仍然无法完全回忆起来。

“然后呢?”死神的声音低沉却带着迫切,他微微转身看向她。

郑婉云努力回想着,目光闪烁,似乎在抓住某些残缺的记忆:“那个晶体……据说非常难以被找到,因为它从来不会以固定的形态出现,总是隐藏在一些不可思议的地方。但不管它以什么形态出现,它总会吸引人们的注意,甚至引发人们的……崇拜与信仰。”

“信仰?”死神的眼中闪过一丝认知的光芒,语气突然变得更加低沉而深远,仿佛某些他早已遗忘的记忆也被勾起。他侧过头,低声对郑天翔说道:“天翔,那个女人……”

“你是指……?”郑天翔略显疑惑地回应。

死神微微点头,语气笃定:“没错,就是她……那个跪拜在神像前的女人。”

郑婉云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住了,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不安:“女人?什么女人?”

死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如果她跪拜的神像与晶体有关,那很可能就是打开从幻境通往现实的钥匙。那座茅草屋——”他转头看向远处那座熟悉的建筑,语气中多了一丝沉重,“那里应该藏着我们要找的线索。”

“那我们还等什么?”郑天翔的语气急切,带着一丝希望的光亮,“快去找找看!如果那个神像真的和晶体有关,说不定就是离开这里的关键!”

“如果你们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死神简单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笃定。他迈步向前,郑天翔和郑婉云紧随其后。

茅草屋的轮廓随着他们的步伐逐渐清晰,那屋子显得格外破旧,但却始终伫立在他们的视线尽头,无论他们走过多远,那茅草屋似乎总是在前方等待着他们,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引导他们前进。

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凝重,每走一步,周围的景象便越发模糊,仿佛幻境在对他们的接近产生抵抗。然而,三人没有停下脚步。死神握紧镰刀,眼神冷峻,步伐稳健。

死神带领着郑天翔和郑婉云来到了茅草屋前。这座简朴的茅草屋矗立在他们面前,屋顶的茅草早已枯黄,墙壁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仿佛它一直静静地伫立在这里,等待着某个时刻的到来。

郑婉云姐弟俩驻足,站在屋前,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死神。他缓缓向前迈步,手轻轻推开那扇陈旧的木门。“吱呀——”木门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声,穿透了这片静谧的空气,仿佛在唤醒沉睡已久的回忆。

茅草屋的内部显得异常简朴,中央摆放着一张磨损的木桌,两把用粗糙竹子制成的草凳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阳光透过屋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面上,灰尘在光线中缓缓舞动,周围的一切都透露出一种沉寂与孤独。

死神的目光在屋内扫过,很快停留在木桌上——那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张被精心折叠的纸条。纸条的洁白与周围的陈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尤为突兀。死神缓缓走到桌前,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纸条拿了起来,轻轻展开。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仿佛是一个在情感驱动下强忍颤抖书写的人留下的。死神低头读着,那一行行文字似乎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压在他的心头:

“儿子,自你离家远行,母亲的心一直未曾安宁。每当夜深人静,我便会为你的安危祈祷。这一个多月来,家里显得格外的空旷和寂寞,你的笑声早已消失在风中,只留下我孤独的等待。我祈求所有的神灵,希望他们能够保佑你平安无事,早日归来。无论何时,你的房间都为你保留着,你的母亲永远在这里等你。千万不要出事,平安是福。

——母亲留”

死神的目光停留在纸条上,指尖微微颤抖。就在这一瞬间,死神已变为那位在草坪上睡觉的男孩。

屋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他感觉到胸口隐隐发紧,呼吸不自觉地放缓了。他仿佛听到了某个遥远的声音——一位母亲在夜深人静时的低语,一声声夹杂着担忧与期盼的叹息。

“为什么……”死神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为什么那时候我没有多陪陪她……”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屋内的神像。那神像只比自己的巴掌高出一点,却显得庄重而古朴,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严。神像面前的地板上,有一道明显的暗痕,像是长期跪拜留下的痕迹。死神站在那里沉思片刻,缓缓跪了下来。

他学着母亲当时的模样,双膝触地,腰背挺直,双手交叠于胸前,低下头,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的动作虽无声,但那种庄重与虔诚却充满了整个房间。

“母亲,我已经忘了曾几何时离开了你……但我记得你的声音,你的目光,你跪拜在这里的身影……”死神的声音低沉,却饱含深沉的情感。他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无声的祷词,仿佛试图通过这座神像传递出他的悔意与歉疚。

祷告结束后,他缓缓站起身,凝视着神像片刻,然后双手轻轻抱起它。神像的表面光滑而温暖,仿佛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现在的死神已转变为自己原来的模样。

死神小心翼翼地将神像抱在怀中,像抱着一个珍贵的孩子,动作轻柔得让人意外。

当他走出茅草屋时,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那张始终冷漠的脸上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情。他没有回头,只是用淡淡的声音说道:“我们向前走吧。找一个适合的地方,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郑天翔和郑婉云一直在门外等待着,当看到死神抱着神像走出来时,郑婉云忍不住问道:“这神像真的有用吗?它能带我们离开这里?”

死神转过头,目光冷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这是唯一的线索。它曾是那个女人的信仰。如果你的记忆没错,那么它就是打开幻境的钥匙。但无论如何,它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郑天翔看着死神怀中的神像,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坚定:“那就让我们试试吧。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试试。”

郑婉云虽然依然带着疑虑,但看着弟弟的目光,她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三人沿着小径继续向前走,曲折的道路穿过这片仿佛被时光遗忘的村庄。

经过漫长的行走,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这片草地四周被微风轻抚的高草环绕,草浪随风起伏,像是大地的呼吸一般。草地中央是一片空旷的区域,平坦而安静,阳光洒在其上,宛如一片天然的舞台。

“这里适合我们进行接下来的仪式。”死神扫视四周,语气低沉,却充满笃定。

他走到中央,缓缓地将怀中的神像放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站直身子,目光沉静而凝重地注视着神像片刻,然后从背后抽出了长镰刀。锋利的镰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蕴藏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你要做什么?”郑婉云忍不住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

“击碎他。”死神简单地回答,语气平静得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没有再多解释,他高高举起镰刀,双臂用力,将镰刃朝神像猛然劈下!“铛——”的一声脆响回荡在空旷的草地上,神像瞬间被精准地劈成两半。

就在镰刀收回的一瞬间,碎裂的神像触碰到地面,随即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两半碎片开始微微颤抖,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颤动的频率逐渐加快,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动。最终,它们竟然缓缓离开地面,悬浮在半空中。

郑天翔和郑婉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这一幕,不敢眨眼。

碎片在空中旋转起来,起初是缓慢的,但很快速度加快,变成了无法捕捉的光影。伴随着旋转,它们开始发出幽幽的紫红色光芒。这光芒逐渐连接成线,将碎片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椭圆形阵列。

随着光芒的增强,阵列的中心位置逐渐凝聚出一道耀眼的光点,那光点越变越大,最终形成了一道散发着迷人光泽的光门。光门内部黑暗深邃,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仿佛连接着一个未知的世界。

草地上的气氛随之发生了变化。空气中充满了电荷般的颤动,似有无数细微的能量在涌动。草地上的野花和绿草随风轻轻摆动,仿佛被那神秘的能量所唤醒,一切都在微微颤抖,如同在向那道光门致敬。

“快走!”死神站在光门旁,冷声催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焦虑。他的目光扫过郑天翔和郑婉云,沉声补充道:“不要犹豫,进去才能离开这里!”

郑天翔和郑婉云相视一眼,彼此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隐隐的不安与期待。郑婉云深吸了一口气,轻咬着下唇,随后紧紧抓住弟弟的手。

“我们一起。”她坚定地说道,声音中透着微微的颤抖,却也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你们先走!我随后!”死神大声叫道。

郑天翔点了点头,两人对着死神投去最后一瞥,然后鼓起勇气,缓缓向那炫目的光门走去。脚步一步步靠近,光门的吸引力逐渐增强,直到两人迈入其中。

瞬间,耀眼的光芒笼罩了他们的身影,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接着,两人的身影便完全被光芒吞没,只剩下那道光门仍在微微闪烁,仿佛是某种力量在运转的余波。

死神独自站在草地中央,静静地注视着传送门。他没有急于进入,而是目送着光门的光芒逐渐减弱,直至最终闭合。随着光门的消失,草地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微风拂过,野草和野花轻轻摇曳,似乎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

周围的一切显得如此安静,甚至可以听到风拂过草地时细微的沙沙声。

死神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将镰刀垂在身侧。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完成使命后的松了一口气,也有面对未知未来的隐隐忧虑。

“还没有结束……”他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他回头望了一眼草地中央神像原本所在的位置,那块土地依旧散发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余热,仿佛刚刚的仪式留下了一些残余的能量。

“幕后之人,你到底是谁?”死神喃喃,眉头紧蹙,目光深邃。他知道,他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即便郑天翔和郑婉云已经离开这里,他依然无法停下脚步——他必须解开一切真相,才能离开这里。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草地,转过身,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脚步沉稳,却带着决然的力量。他的身影很快被高草掩盖,而风依旧在草地上悄然游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片土地上刚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