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没有,您说会不会是已经出城了?”林晋试探着问。
“不可能,直觉告诉我人一定还在槐县,你们就算是掘地三尺,你要把她给我找出来!”厉辰风态度坚定道。
“是!”林晋嘴上应着,心里却是暗自叫苦。
等厉辰风走后,林晋叹气,“这槐县面积虽然不大,但是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借助本地势力去找,没有结果也无法苛责,实在是很不方便。”
乔南揉着脸颊,“实在不行,就调咱们的人过来,顺便剿了清水湾那帮土匪!”
“你说了能算?”
“我就提个建议……”
“动动脑子,灵犀离秦城不远,为什么土匪嚣张成那样都没人管?”
“为什么?”乔南有点懵。
“自己想,我还得想法子找人呢!”林晋说。
夏日清晨阳光刚刚好,空气中还带着露水的清凉。
肖文景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管家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少爷,信已送到。”他环顾四周后,压着声音说。
“确定人就在那里么?”肖文景问。
“确定,布偶被发现后便毁了,纸人也一去了无音讯,除了您这位擅长风水的义兄,我实在想不出来,槐县还有谁能破我的局。”管家声音沙哑道。
肖文景停止动作,神色平静的望着她,眼中隐隐流露着一丝怜悯。
“阿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放下么?”
“少爷,我放不下……我今年已经七十八了,如果他还活着,这会儿应该已经儿孙满堂了!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每当闭上眼睛,就能听到他在我耳边喊:阿爹……阿爹……”
管家说到这里,眼中禁不住流下热泪来。
肖文景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您的苦衷,所以就不再劝了,不过能不能等义兄走后再做?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腔热诚想要帮助别人,所以才误搅了您的局。”
管家咬牙,“少爷您不必多说,我虽然老了,但却糊涂,分得清是非是错。”
肖文景安慰他两句,目送管家脚步蹒跚的离去。
管家姓柏,隔壁县灵犀人,原本有妻有子,生活温馨和睦。
儿子柏子华二十岁那年,已经定好了亲事。
夏天时他和朋友一起去海边抓鱼,恰好看到一个孩童溺水,心地善良的他便去救人。
结果人救了上来,他却被大浪卷走,自此下落不明。
管家妻子听闻此事,痛不欲生,日日到海边寻人,渐渐的就疯了。
为了给她治病,管家四处求人,最后百般无奈的时候,找到了那个溺水少年的家中。
然而那孩子却矢口否认,说不记得有过此事。
管家没讨到钱,反被那孩子父母告敲诈勒索,强行关进衙门里半个月。
等他出来,疯妻已经死在了海边。
自此家破人亡,管家寻打算寻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过路的年轻道长。
道长听闻此事后,便送了他三样复仇法宝:一个带有诅咒的布偶,一个会动的纸人,还有一张狼皮。
管家接过东西后,便鼓励自己活下来。
溺水少年姓贺,原本叫贺锦荣,后来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改名为贺海成。
管家来到槐县,被肖夫人收留,便在府中生活下来。
肖夫人善良,知道他的过去,时常劝他与人为善。
管家期间曾无数次看到过贺海成,想下手,理智却又约束住了他。
那看起来似乎是个善良的孩子,跟他家子华一样,看起来忠厚又老实。
跟着老师傅学木工,勤勤恳恳从不偷懒。
后来他渐渐长大成人,有了妻子。
管家心中的仇恨却是犹如狂草,越发疯长!
柏子华若是在世,这会儿早已经儿女成双了吧?
可是他却为了个小白眼狼,将自己的性命断送在了海里!
这么多年了,尸骨都还没找到。
每每想及此事,老人胸口就是一阵钻心疼痛!
贺海成有个弟弟,和他爹一样是个五毒俱全的人,吃喝嫖赌抽,样样都不落下。
他用大哥做工的钱,买了个媳妇儿回来,却不好好珍惜,还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
而贺海成的弟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懒得出奇却还很贪婪,靠着哥嫂接济生活,还眼他们挣下的家产。
柏管家雇了一个外乡的流浪汉,利用他煽动贺海成的弟媳妇,将布偶埋在了贺家的院子里。
那布偶果真邪门,一晃十多年过去,贺海成夫妻竟当真没有生育。
期间肖府家具坏了,柏管家曾请他来修,专门询问过此事。
贺海成失落的表情,让他觉得悲痛并快乐!
救他的人死了,他凭什么还能好好活着?
求而不得,最是教人苦恼,命运就应当如此公平!
在柏管家的预想里,他们夫妻就应该孤独终老,跟自己一样,像行尸走肉般活着。
然而苏清月的到来,却打破了他的计划。
这位寄住在府上的客人,让他觉得很心慌。
有几次他听到,客人与肖文景聊天时,都在讨论风水之事。
他走了,柏管家长长松了口气。
然而还来不及高兴,就又出了事。
“坏啦坏啦,布偶被烧啦!陶素香怀上啦!”
那个会说话的纸人说了三句话,却给了他两个糟糕消息!
他心里着急,便派出纸人去看,却不想也没了下文。
如今槐县满城风雨,所有人都在寻找那位苏先生。
柏管家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就猜出了他的藏身之地。
他现在只想报仇:设法铲除陶素香肚子里那个孩子!
两天时间,那位苏先生若是还不离开槐县,他就把这件事告诉厉少爷……
不管什么苏先生还是代小姐,此事都应该尽快过去。
无论是谁,都不能影响他的复仇大计!
贺海成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他给妻子炖了汤。
等待的功夫,竟然靠在墙上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自己沉浸在无边无尽的大海之中……
当他沉浸在溺水的痛苦中奋力挣扎时,妻子唤醒了他。
“海成,困的话就去床上休息。”
贺海成蓦然惊醒,他张大嘴巴,剧烈、贪婪的呼吸着。
陶素香看着他,脸上很是心疼,“你,又做那个梦啦?没事的,别怕!”
贺海成紧紧拥抱住她,大手轻轻覆盖在她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