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那天,庄胜杰和肖潇雨到9点就不再接单了,盯着准备送会议餐。这么多人份,餐厅做出来也好几个人忙了半天。再分好打好包,两人装上三轮车。虽是春天,却也是出了一头细汗。
紧着催紧着赶还是11点了,上路出发,算一算8公里的路程应该没问题,可偏偏就出问题了。没出去多远,客户来电话,说是今天公司招商会很热烈,来人超预期,经统计,需要午餐的六十一份。要求再加六份,准时送到。对临时更改,深表歉意,为表达诚挚谢意,送餐费愿加倍付给。
庄胜杰说赶紧给餐厅打电话,加6份。肖潇雨说算了吧,再回去取,怕是赶不上了。钱不给了不说,再来个投诉,亏大了。庄胜杰为那双倍的酬金逗得心痒痒,一定要回去取。为争取时间,他让肖潇雨打个车回去取货,自己继续骑三轮往前行。算算来回打车的钱也有大赚头。
肖潇雨拗不过,按计划回去取货,完了,提着货叫个出租车去追庄胜杰。看时间已是11点半了,出租车开始跑的挺快,要这样是没啥问题,没跑多远又来问题了。下班时间了,路上车越聚越多,很快就跑不动了。一点一点往前挪,走走停停,时间却是不停地转。庄胜杰打来电话:“到哪了?”
“公园门口,还有一半路程。”肖潇雨回道。
“太慢了吧,这样肯定到不了啊!”庄胜杰有点急了。
“没办法啊,逛公园的人挺多,堵死了。”肖潇雨看着外面人群。
“不会叫司机快点啊!”
“没用,司机说就是给他加双倍钱,除非能飞过去。”
“去他娘的,他还想要双倍钱。一会叫他撞大树上。”庄胜杰也不装圣洁了,开口骂人。
“别,你等我下了车,再让他撞。”肖潇雨压低声音说,一边看看外面。对着手机喊起来:“完了,前面有车撞一块了。”
“那一点动不了了吗?”庄胜杰大声问。
“是啊,怎么办啊,肯定到不了啊!”
“下车,下车,跑吧!——你不是平时跑的挺快的,现在有用武之地了。”对方急急地声音。
“你当我‘飞毛腿’导弹啊!跑几百米还行,这是几公里啊!”
“那怎么办呀!”庄胜杰急的声音变了调,嘶鸣一般说:“别耽误了,下车跑一段,不堵车了,再打车。求求你了,加的钱都给你,行不!”
死去吧,啥时候了,还想加钱。不罚钱就万幸了。肖潇雨付完的钱,跳下车,抱着6份午餐,往前狂奔。说是狂奔,也没法快,人行道上人挤人,索性在汽车群中穿行。左突右闪,过了公园,还是没穿越车流,拥堵依然不见好转。庄胜杰又来电催促,肖潇雨双手腾不出,只好把手机用头夹在肩上,影响速度,索性掐掉通话,将手机放裤兜里。周围人们都停下脚注视着他,有人笑着有人小声议论。肖潇雨顾不上看他们,早已满头大汗,一门心思往前奔。忽的刮来一阵劲风,从背后而起,却不带起一丝尘土,越来越劲,吹得街边树梢伸直向前,直直的不动。好大的风,肖潇雨开始没注意到这些,还专注地穿行汽车间,慢慢的神奇发生了,肖潇雨感到身体被风抬起来,离开地面。肖潇雨大吃一惊,伸手想抓住路中央的护栏,一阵风来,没抓住。身子打着晃,升到树尖之上。肖潇雨惊慌失措,两脚乱蹬,手没敢张开,怕那几份快餐掉下去。慢慢的身体不晃了,稳住了,然后身体被放平,俯身向下,头向前,真的像个导弹往前飞。风稳稳的,一个方向径直向前。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仰着头注视,路人一阵骚动,有人指着他,相互议论,有人掏出手机拍照。他就在街道上面,人群上面,车流上面缓缓地飞。很快到了目的地,肖潇雨看见庄胜杰了,就在大楼前围着三轮车前后打转,对着手机不停地喊。风慢下来,护着肖潇雨两脚先着地,然后稳稳地落在三轮车旁。四周依然春光明媚,和风习习。
庄胜杰只看见肖潇雨站到三轮车前,却没看见怎么过来的。惊喜之余,不住夸赞一番,不仅跑得快,还不见气喘,这身体太棒了。
肖潇雨还沉浸在惊疑和不解之中,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什么魔力,什么法术造就了这奇异情状。又是什么人暗中施展的异术奇能。
“好了,别发愣了,快搬货吧,还剩几分钟了。”庄胜杰一旁催促。所有午餐准时送到,双倍酬劳也就如愿拿到了。多付的一倍还是给的现金,两人自然就分了。就当小费了,公司知道也说得过去。
庄胜杰异常满意,对肖潇雨还多了几分钦佩。肖潇雨这一下午却神情不定,惊疑难消,心中疑虑重重,百思不解。早早收了单,退了APP回家了。文心雅本来说好要陪她看电影,还指明了要看惊悚片,说要练练胆子。肖潇雨说你今天要看见我送会议餐就不用看惊悚片了,过两天你就知道我今天就够惊悚的了。现在要回家休息,安抚下胆子。
晚上简单吃点东西,就打开电脑上了本地新闻网,果然,网上已经有很多人在议论今天的事。还有几张手机拍的照片,自己炮弹一般飞起向前。很多人半信半疑,有人说是火箭人吧。不可能,火箭人都背一个喷火器,看不见他屁股那冒烟呀。没见过的都说是假新闻,现场看见的极力说明是真的,可也说不清这种怪异现象。争论一片,似乎都有可能,假新闻,火箭人,真人……去你娘的,还屁股冒烟,想烧死我呀。肖潇雨暗骂。
躺在床上,肖潇雨静下心回忆当时的情景,自己真的飘起来了,离地很高,双手紧紧把包好的午餐抱在怀里,俯身向下,有股力推着自己,很稳很柔。是一股力,不是手,像风一样。这样闭着眼回忆着,却迷蒙中睡着了。手机响铃也没听见,灯也没关。到了深夜时分,屋子的灯忽的一下灭了,月光就一下照进来,一大片在窗前动也不动地。周围很静了。
肖潇雨在迷蒙中看见一个人向自己走来,是一个女人,身材窈窕,依然是束发紧身,长裙飘飘,步态轻盈。是露娜吗?他仔细辨认,却发现五官有变化,不像露娜那般精致。不是露娜?又是谁?肖潇雨刚要开口问,那道眼神闪现过来,和肖潇雨不期而遇,对视一刻,肖潇雨心头一惊,是这眼神,那么忧郁,带点伤感。
“露娜,你来了。”肖潇雨轻声道。
“你怎么看出来?”对方略显意外。
“是你的眼神告诉我的。”肖潇雨十分自信。
“我先做了易容,却还是让你认出了。”露娜语气平静。
“那你是从哪里来的?王者大陆吗?”肖潇雨也尽力平复自己情绪
“是的,白天的事情没有惊吓到你吧!”露娜恢复了本来面目,优雅的五官圣洁的表情,让肖潇雨惊叹不已。心中的女神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