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红心头一股酸楚直往喉咙口涌,她想,我是打落牙齿往肚中咽,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你们却逍遥法外,逍遥自得,受人尊敬,神气凌人,高收入,你们享的福比起我受的苦,就是补偿我一百万也不为过,可她终于没敢说出来,她边搀李老师边说:“使不得,使不得,老师怎么能向学生下跪呢。”李素珍才装模作样心安理得在学生的搀扶下站了出来。
李素珍进了房间拿出了一张卡传给了陈丹红说:“这卡中虽然只有一千元钱,但下次我一定会络续打钱进去的,密码是你那天遇欺的日期,要知道只要一想起这黑色的一天,我就会心惊肉跳。”
提起那黑色的一天,陈丹红想,那个黑色日期,我永世不会忘,我更会心惊肉跳,热血沸腾,心慌意乱,穷怕了的她,什么贪得无厌,贪心不足,利欲熏心,利令智昏,全抛到九霄云外,她伸手想接,可刚碰到那张卡,犹如触到了针刺,手指剧烈地疼痛,手马上缩了回去。她想,这算什么交易啊,难道承认这不是罪恶,是屈尊投靠吗?难道停止复仇了吗?不,决不能便宜他们,她的身子在剧烈地震颤。
她违心客套说:“你家屡屡出事,钱已拮据,这补偿就免了吧。”
李素珍进一步解释:“知恩报恩这是中华民族的美德,既是补偿还是报恩,这是我们全家人的心意,桥归桥路归路,绝不能免。其实我家的钱只是一时之急,等我一笔定期存款到期还债就绰绰有余。”
李素珍见陈丹红不接,她心脏又特地收缩,冠心病又发作,陈丹红心又软了,心想,得饶人处且饶人,一笑泯恩仇,退一步海阔天空。于是急忙在李老师袋中挖出保心丸,给李老师服用。李素珍恢复后又执意把卡塞给陈丹红,陈丹红动了恻隐之心,心想这种事年代己久已说不清道不明,不拿白不拿,她不再难为李老师,一个是真给一个是假推,卡已到了陈丹红袋中。李素珍心也放宽了。万万想不到李素珍又出了鬼点子。
李素珍心血来潮颐指气使:“陈丹红,要知道嘉佳出了这事后,我们一家还没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今天你来得正是时候,你去上超市给我买点菜,下午给烧一顿晚饭,让我们一家聚一聚,也算是告别阴影,开始新生活。”
陈丹红心想,你们能告别阴影,我的阴影却永远告别不了,我是你家的受害者,我是你家的恩人,不把我当贵宾待,反把我当佣人使,正是收入高了就高高在上。想着她心中泛起一股不平及酸楚。她的眼泪在眼中打滚。她天生善良,她没有抗争却唯唯诺诺,“好,好,好!”李素珍拿出了伍佰元钱,陈丹红接过就去了超市。
陈丹红专拣好菜买,贵菜买。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大手大脚买菜,买好后赶到家,已是十二点钟,她把超市的结账小票及余钱传给李素珍。李素珍接过看过后就放到了袋中。李素珍没有烧中饭,陈丹红就烧了点面,两人凑合着吃了一顿。
下午李素珍睡午觉,陈丹红洗刷完后发现家中已很久没有大扫除,她实在看不惯就动手进行大扫除,在厅堂、厨房、卫生间、贮藏室进行了清扫。忙得满头大汗,下午二点钟李素珍午睡后起床了,一见已好久没有打扫而灰尘满屋的家中,已窗明几净,整洁而一尘不染。她歉意说:“我身体不好,懒得打扫,朱兽是甩手掌柜从不肯打扫,谢谢你忙禄。”说着又颐指气使说:“还有几只房间你也顺手帮忙打扫一下吧。”
陈丹红已泪涔涔,心想,我好心好意帮你打扫,你却连房间也要我为你们打扫,善马好骑,善人好欺,你简直爬到我头发尖尖上来了。她借口嘀咕:“房间中我不敢去打扫,万一少掉了贵重物品我担不了责任。”
李素珍却厚颜无耻,高人一等,居高临下,信口开河:“不要紧,我看着呢。”
陈丹红心想,我算是什么人,恩人却成了他家的保姆还不如,保姆也能进房间中去打扫,她却要监视着我打扫。想着她的眼泪已不由自主挂了下来,她忍受不了,怒气冲冲往外跑,她打开大门想走,转而又想,自己还没有完成复仇大计,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她站定了,忍住了眼泪。李素珍不明白问:“陈丹红你怎么啦?”
陈丹红只得撒谎:“家中刚打扫过,开门通通风吧。”
李素珍吩咐:“已开了窗,门就不必开了。”
陈丹红争辩:“既开门又开窗空气才会流通。”
意料之外李素珍却说:“我也知道这个理,可我害怕开大门。”
客随主便,陈丹红去关了大门,她进了房间中去清扫。
清扫完后就坐下来拣菜,拣完菜就洗菜。接着就着手烧晚饭。五点多钟人络绎回来了。先是朱云平,两人只是简单打了招呼,也没露出常约会的破绽。
李嘉佳闯了大祸怕见父母,因此约上了朱婷亭,二家人同时来到,她们见了陈丹红,亲热地叫着姐姐,三人热诚拥抱。两个小孩也叫着阿姨,二位女婿还是第一次见,被陈丹红的美丽及气质所折服,也拜认了姐姐。
寒暄一番后,陈丹红端出了菜及拿出了酒。出了二件事后,已好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酒席了。二个孩子高兴得叫了出来。大家坐定,可齐看着李素珍的脸色,只见她低垂着头,满脸忧郁,一声不响,女主人没发话,谁也不说话,不倒酒,空气沉闷压抑。陈丹红知道一家人还笼罩在阴云中,于是反客为主,给男的倒酒,给女的及小孩倒饮料。倒好后继续沉默,面面相觑,不吃不喝。
陈丹红再也沉不住气了,她故作姿态逗趣儿:“你们不吃不喝,是否是厌弃我不卫生,洗菜不干净,菜无味......”
李素珍再也坐不住了,她只得发话:“快吃,快吃。”
陈丹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让我们为李老师康复出院,为李嘉佳的大难已过,开始新生活而干杯!”
齐站起来,碰杯干杯!李素珍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家中一下热闹起来。席间齐夸陈丹红好厨艺。
陈丹红心中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她决定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