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本文分析了重债国家的调整策略，并对其调整绩效进行了评估。作者认为，提高出口竞争力是当前的最佳办法；而在评估出口竞争力时，行业变动效应不可忽视。作者还对重债国家进行了综合打分，认为葡萄牙、爱尔兰表现较好，而希腊表现最差。

重债国家的调整之路与绩效评估

文 Zsolt Darvas 编译 纪洋

重债国家如何增长？——只能靠出口

欧债危机袭来后，重债国家的宏观经济应如何调整？这已经成为全球复苏的焦点。

财政整顿的压力使其国内需求难以提振，私人部门消费因此压抑，信贷与投资也难以放开。所以，靠国内需求来刺激宏观经济，对于这些国家是行不通的，它们只能靠出口拉动增长。

然而，这些年来，重债国家的出口竞争力已然丧失殆尽。如何提升它们的出口竞争力，成为增长问题的核心。

出口竞争力从哪里来？——提高劳动生产率，降低名义工资

从理论上讲，要提高出口竞争力，有两类办法。

第一类是提高质量，调整非价格因素，从结构性改革、教育、创新、公司治理等入手。这一类办法很重要，但是需要时间，救不了急。

第二类是降低价格，直接调整价格因素。在对外出口中，降低价格，就是要降低实际有效汇率。实际有效汇率的降低，又可细分为三种途径：提高劳动生产率、降低名义工资、降低名义汇率。欧元区国家无法控制欧元的名义汇率，就只剩下前两个选项。

总结一下，若要恢复重债国家的经济增长，就需要提高其出口竞争力；要提高其出口竞争力，就需要提高劳动生产率，降低名义工资。上述道理，重债国家不是不懂。比如爱尔兰，自从危机爆发以来，其实际有效汇率降低了19%，这就是通过调整劳动生产率和名义工资实现的。

出口竞争力真的提高了吗？——可能只是行业变动

然而，我们不得不问个问题：劳动生产率真的提高了吗？名义工资真的降低了吗？对于评判事实真相，这个问题十分重要。

针对这个问题，克鲁格曼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认为，爱尔兰之所以看上去改善了，是因为低工资、低生产率的建筑业工人大量失业了，而其他行业的人还没有失业。这样一来，平均劳动生产率就提高了，即便没有一个行业的生产率真的提高。

在低工资、低生产率行业的工人大量失业时，即便其他行业没有实质性改善，平均劳动生产率也会被拉高，进而降低实际有效汇率。虽然，与此同时，平均工资会被拉低，似乎要抵消劳动生产率的作用，但是，经过计算，我们发现这种抵消作用并不大。也就是说，重债国家的竞争力提升，可能并没有伴随着实质性改善，仅仅意味着低生产率行业工人的失业。我们把这种表面的改善，叫做行业变动。

当然，这种表面的改善并不是坏事，它本身就代表着结构性调整，让高生产率部门发展更快。但是，我们必须弄清楚：在重债国家的竞争力提升中，有多少是劳动生产率真的增加了？有多少是工资真的降低了？又有多少是这种行业变动——仅仅源于低生产率行业的大量失业？只有弄清这个问题，才能正确评估重债国家的调整过程，才能真正吸取调整中的经验教训。

竞争力提升几何？——准确评估

我们利用可得数据，针对欧债危机的主要国家，从危机爆发以来，到2011年年底，先计算它们实际有效汇率的变化，再计算行业变动本身所造成的变化，列于表1。

我们的主要结论是：

对于大部分欧债危机相关国家，行业变动对实际有效汇率的干扰并不大，实际有效汇率本身的变动，就能代表其出口竞争力的变动。但是，对于爱尔兰、匈牙利和英国，的确受到了行业变动的干扰，实际有效汇率变动中有1/4~1/2来自行业变动，它们竞争力提升的程度被高估了。

重债国家表现如何？——全面打分

正如上文所述，行业变动本身并不是坏事，它代表着产业结构的优化；同样，实际有效汇率的降低也不一定是好事，只有刺激出口、带动增长，才算真的赢家。所以，为了全面评估欧债国家的表现，我们从五个方面综合评分：第一，总产出是否增加；第二，生产率是否提高；第三，就业是否有保障；第四，单位劳动成本是否下降；第五，出口份额是否增加。以下就是部分重要国家的得分表（见表2）。

我们可以看出，在重债五国中，希腊总分最低，做得最不到位；其他国家中，葡萄牙与爱尔兰表现突出。分项来看，西班牙、爱尔兰、葡萄牙的出口表现强劲，但就业令人忧虑；而意大利的出口依然远远落后。

总结

最后，总结一下本文的主要内容：

（1）促进重债国的增长，要依靠出口竞争力的提升；

（2）评估出口竞争力变动时，应当考虑行业变动的影响；

（3）经过计算，行业变动对大部分欧洲国家的竞争力评估影响不大；

（4）危机面前，希腊表现最为糟糕，而葡萄牙和爱尔兰相对较好；

（5）综合分析，欧债国家喜忧参半——西班牙、爱尔兰、葡萄牙的出口竞争力快速提升，是个好消息；但它们的就业问题逐渐严重，是个坏消息。

 

本文原题名为“Compositional effects on productivity, labor cost and export adjustments”。本文作者为Bruegel的研究员，本文于2012年6月刊于Bruegel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