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密林里的一支羊军队伍,他们屡屡进犯南进的河路,抢夺了众多应属于我军的物资。“
“像一群夏天的蚊子!不让你睡个安稳!”
“你们的最后考试,就是解决他们。”
丛林作战,最能考验军人的意志力。
高温,高温,树林蒸锅一样扣着其中的人。装备也和人一样,经受着极端天气的考验。
“呼呼……”比手指还长的大蚊,鸟一样的乱飞。
其实比温度更极端的沙漠,森林的气温本不是那么的闷热,但是茂盛的丛林,严重阻碍了气流。
闷热,潮湿。
落到一片空地上,众狼的第一感受,差极了。
快速地收起降落伞,众狼聚集到一起。
“怎么样?”一把收起身后的降落伞,白煞问道。
“没有看见烟灶。”“没有发现哨岗。”
有些发现的丽太狼:“我好像看见了一条河,从我们背后笔直流向右后手方向。”
“看来还有些距离。”听丽太狼说道,白煞点点头,手上一背步枪,从背包里掏出一份简单的地图。
丽太狼:“等等,你确定地图有用?”
白煞,复眼等人一愣,转头环视一圈,立马明白了。
满目单调的绿色,甚至看不见一丁点其它的颜色。
“……”摘下防护目镜,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
辨认不出脚下的方向,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GPS?罗盘?密度极大的树木,不能走人的间隙,只能绕开。一步一看罗盘,人很快就转晕了。
“不管怎么样,先确定方位再说。”踩着泥泞的地面,白煞拨开一丛丛树叶,在视野里寻找着,
从破碎的浅绿和深绿,勉强辨认出不同,白煞分开枝叶,露出一颗望天树黑绿黑绿的主干。
“上!”立刻冲来一名身手矫健的队员,一踩半蹲着的白煞。肩头一沉,小腿一曲,两人合力一跃,壁虎向着树冠攀爬着。
“咔啪!”一刀砍断拦在头上的树枝。断茬流出绿色汁液,交错的树叶,被另一棵树的枝杈,稳稳地夹住了。借助安全绳支撑,壁虎很快在头上清出一片空隙。
望天树,没有那么浓密的枝条,只在靠近树冠附近,生长着吸收阳光的椭圆叶子。没有侧枝争夺光照,笔直修长的它,只能长得更高。
没有其它树种的繁密树身,望天树很适合爬到树顶,观察四周。
目送壁虎消失在树上,树下的众人也没闲着。
四名队员在附近简单地察看了一番,确认了自己的位置,担当起了临时警戒的哨兵。
提着工兵铲,白煞和复眼开始寻找合适的地方。
“这颗怎么样?”“有点矮了。”白煞摇摇头,眼前的椿树枝杈,有些低了。
“嗯,土也不行。”复眼踩踩湿润的泥土,也摇摇头。
“我看这行。”“好。”
一铲铲挖开大树底下的泥土,露出盘曲错结的树根。
掏出树根底下的淤泥,复眼忍不住皱鼻:“呃,草,真臭。”
不同于战场上的腥臭,森林里腐烂的树叶,带着一股酸腐的发酵味道。
“忍着点吧。”白煞强忍着喉咙,手上示意再靠近树干一些。“来,往这来点,把烟道引到树冠底下。”两人只觉得眼皮发酸,胃液翻涌。
这是值得的,敢在战场上明火起灶,一缕青烟袅袅地告诉敌人你在炒糖色,,饥肠辘辘地蹲在火旁,等着做熟了午饭,好吃得嘴角填饱肚子,拿枪继续作战。
要么是在自寻死路,死在敌人的乱枪之下;要么是没有必要再隐藏自己的情况,放心大胆地烹饪。暴露位置给敌人,哪怕是号称铜墙铁壁的牛族军队,也不敢如此的张扬。
问为什么要烧火?当然是要吃喝了,一个小队,最多能带多少食物和水呢?
“一人一个水壶,四块保质期一周的压缩饼干,记住,你们只有一周时间返回现代文明。”
十七人还没来得及叫起屈,另外一人发话了:“等待你们的不一定是我军,也不一定是安稳的情况,你们可能会面临激烈的战斗,因此,要多加小心。”
特种作战,需要他们兼具生存能力。
刚刚举起手里的工兵铲,要砍断碍事的树根,悬挂在脖子上的耳机,传来壁虎的声音。
“右侧有河流!前方有条更大的!大概是支流,没有看见有人!”
壁虎紧紧地抱在树干上,白煞挑的望天树,正好是最高的一颗。
视野里没有任何树木障碍,壁虎可以看见千米距离内的景色。
心里大概知道了方位,地图显示这一片区域,有两条合并到一起的河流,那么,他们现在在北边的这一条附近。
“好!还发现了什么了没?”站起身来,白煞擦擦手上的泥土,问道。
“我看看。”壁虎眯起双眼,望远镜在包里,没有手能拿出来。
树林里的一片整齐的空缺,吸引壁虎的目光。
“左前方有片空地,像是人为的。”
人为砍伐的?白煞和复眼对视,众人也举起了手里的枪支。
“有多远?”复眼问道。“七百米开外,好像……有什么东西?类似哨岗一样的建筑。”
壁虎看见了三座用途不明的棚子。
“是不是?”把水壶挂在身上,丽太狼走过来问道。
“不像,密林里不应该在空地上守,他们会和我们一样,躲在暗处。”白煞摇头否认道。“没有别的情况,你先下来吧。”“好。”壁虎溜下树。
坚壁清野固然好,但也分场合。
想象一下,等到夜晚来到,昏天黑地的森林里,你老老实实地在空地上站岗,看着周围黑咕隆咚的树丛,满耳是昆虫拍打翅膀声音,心里直发毛。
一道火光一闪而过,身后的队员被突然打了一枪,额头溅出的血,爆了一地。慌张之余趴到地上,无暇顾及死透了的队友,你急忙寻找着敌人的位置,举枪既为自保,也为报仇。
可惜谁也看不见树干后移动的影子,正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你的脑袋,要么准备一颗手雷,打算把人连带哨岗炸得稀碎。
“距离上太近了,要么是诱饵,要么是他们的前哨。”
在地图画出几个圆,圆心正是部队遇袭的地方,距离棚屋只有不到两千米的距离,太近了,不可能是羊军藏身的地方。
白煞猜的很对,那里不是羊军的营地。
“想不到这也能风干。”捏捏发脆的草叶,黑蚊感叹,温度还真是高啊。
很滑稽的是,羊军在这里风干食物,为了挡雨,还加修了三个棚顶。
羊兵黑蚊弯腰,把一挂干草,收进腰间的袋子里。
“哎呀!这一挂脱水没弄好,生虫了!”
面带可惜地扔掉,黑蚊和伊蚊,继续收着食物。
伊蚊无聊地取下挂帘,一捋上面的干草。
“为什么是我们俩来……真是无聊。”
“还不是因为你记不住雷场……”
“别动!”
复眼停下手中的枪,白煞掏出匕首。
虽然复眼不知道肩头上的是什么,但他绝对信任白煞。
一只树蛙被钉死在树干上,还未死亡的神经,操控四肢挣扎着。
“晚饭。”丽太狼从满身水壶的队员身上,取下一条没了脑袋的蛇。
手指无情地打结,束住淌血的伤口,把还在蠕动的蛇身,拴在胳膊上。
五人又继续朝着河流进发,行进途中,不忘在树上,留下只有自己人知道的标志。
经过一次小插曲,五人提高了警惕。既然人离不开水,那么敌人也会去打水。
千万不要觉得现实和影视剧中的主角一样,不带着同伴,轻轻松松地去清澈的河边,再偶遇河对岸同样郊游来的敌军。两人先是一惊,发现对方也没带枪,松了一口气,再像老朋友一样举举手中的水壶,各回各营。
踏青?小学生春游?打死一个敌人,能救多少个战友?说不定,战斗开始,他的子弹飞行方向是你。没有反讽,没有完善人设,真实生活中,不打死对方,将来死的就是自己。
真实情况是,两个班的人全副武装,四个人掩护警戒,一个人打上浑浊的河水。突然发现对岸敌人,快速找到掩体后,直接开火,想都不要想,没有人愿意赌自己的性命。
一旦开打,附近百米的水源,谁也别想喝了。一个倒霉,交代一条胳膊,腿在河岸上,都是常有的事。
丽太狼等人很幸运,没有遭遇任何意外。
“安全。”“走。”伏在河岸边上的五人,观察了好一会,才从隐身处走了出来。
弯腰清出一个小坑,丽太狼解下胳膊上的“晚餐”。
熟练地剥开蛇皮,丽太狼挑出皮肉里的寄生虫。
“砰!”刀把一颤。
一声巨响。
三方同时抬头看向声源地。
“怎么回事?!哪爆炸了?”
羊军蚊中队的队长,连忙联系树上隐秘的岗哨。
霎时间,丛林中十几个岗哨开始检查视野内的情况。
披着藤蔓,甚至掀下身上的毒虫,羊军士兵从各个角落,靠拢向爆炸地。
刚刚升起火的狼军小队,商议着计划。
“东南方向!”听力最好的螟蝠立刻直指爆炸的中心。
“是谁?”“不是我们的人。”丽太狼的声音传来,全员都在。“我们马上回来!”
羊军布置了雷场,意味他们摸到了附近,羊军的外围岗哨,就在丛林中。
战场上最常见的情况发生了,没有情报,接敌的一点就是冰山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