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觉得不太对劲,起身一看竟不知何时受了伤,床上那殷红一片瞬间将我吓醒。
随之而来的是师父急促的敲门声,当当当:“沫儿,何事惊慌?”
“啊……没,没事啊师父……”受伤的位置好尴尬,这怎么好告诉师父啊……
“没事就好,晨练别来的太晚。”
听着师父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慌慌张张起了床,心里嘀咕着莫不是杖邢给我打出了后遗症?宫哥哥怎么没有给我治好啊!
带上师父亲手给我削的桃木剑,一路小跑去了石崖,师父早已等候多时。
晨曦和煦,骄而不烈,薄雾缭绕,丝丝缕缕,露珠渐凝,剔透晶莹。那草、那花,个个舒展着身姿,竭力吸取这天地之精华,若干年后,定都是些可人的小精灵!
“你们争取快快修成正果!姐姐等你们。”我轻轻抚了抚那花花草草,似乎听到了她们开心的笑声。
“沫儿。”师父在远处喊我。
“来啦,师父。”在师父身边站定。
他伸手,我伸手;他举剑,我举剑;他踢腿,我踢腿;有模有样的学着他。
“沫儿,手要直,背要挺,马步要到位。”师父看不过眼,拍打着我没到位的地方。
再转过身来时,看到师父微微皱了皱眉,是我的腰挺的不够直吗?我很卖力的又练了一遍,争取每个动作都做到位。
“沫儿……今日晨练就到这里吧,午时为师有朋友要到访。”师父似有心事:“沫儿且先回去整理一下自己。”
“是师父。”还想着师父今日会不会开始教我那些厉害功夫,果然又是我想多了。
回到寝殿换下晨练服,才发现衣裤上一大坨血迹,我这莫不是得了绝症!?吓得我心间直发黑,腿一软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一阵淡淡的百合花香扑面而来,我转头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白衣飘飘的仙子,虽不如月华师叔那样明媚娇艳,却也十分清雅秀丽。她手中端着个青花小碗,缓缓走近,停靠在床边轻声唤我:“沫儿,将这热汤喝了,身体会舒适一些。”
我只是看着她,头脑一时间没有转过来。
她见状抿嘴一笑,犹如春风拂面:“沫儿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瑶姬,三年前,仙侠大会外场,我们见过的。”
瑶姬,三年前,恍惚忆起那个晚风徐徐的傍晚,两位白衣飘飘的璧人立在小池边,一位是旷古无双的师父,一位是气若幽兰的瑶姬,同样的空灵飘逸,却被忽闯进来的一缕桃粉打乱了这份宁静,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瑶姬了。
瑶姬原本很喜欢师父,可最后还是嫁给了恨不得将整个天下都拱手相让的东海圣主—浩瀚君。
“瑶姬姐姐。”我礼貌的笑了笑。
“几年未见,沫儿已成大姑娘了,”她一边喂我喝过那暖汤,一边与我说:“女儿家长大了会来月事,你师父与你男女有别,有些事不便讲与你听,便唤了我过来。”原来师父所说的客人,是专门为我请来的瑶姬姐姐,想来定是晨练时被师父看到了那印出来的丹色,顿时红了脸颊。
瑶姬温润如水,心细如尘,将那些我不懂的事一件一件讲予我听,我这才明白自己并非是患了什么绝症,而是女子长大了的证明,真是很奇妙的感觉!
出门送瑶姬姐姐,看到了不远处跟她一同前来的东海圣主正在与师父攀谈。他们见我们从寝殿出来,便向我们走了过来。
“哟,小徒弟,成大姑娘了!”圣主青衣加身,魁梧健壮,言谈粗矿沙哑,铿锵有力。
“见过东海圣主。”我恭敬的俯身行礼。
“哎,怎的如此见外!我与你家师父乃八拜至交,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圣主伸手将我扶起,转头调侃师父道:“千叶旬,真有眼光,你这小徒弟可比那小师妹顺眼的多!”
瑶姬微微皱眉,轻轻打了一下自家这口无遮拦的男人:“可别在小孩子面前胡说。”
“无妨。”师父淡淡回应。
东海圣主低声对师父耳语几句,我侧耳听见似是说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师父选我而没选月华做的对云云。
圣主临别又看了我几眼,而后意味深长的哈哈笑着与师父道了别。
“沫儿,安心学习,莫要将圣主之言挂心。”送走他们后,师父怕我胡思乱想。
“是师父。”在师父面前,我向来乖顺,再说圣主的话我也还不太懂,以别人现在看到我的容貌,与月华师叔相比分明是月华师叔更美的耀眼才是,怎的圣主会觉得我比月华师叔顺眼?估计定是圣主对月华师叔有偏见吧,就像天修的人对我一样,他们都看着我不怎的顺眼。
“沫儿,想什么呢?”师父见我不言语便问我。
“没什么师父,就是觉得做人挺难的,怎样都做不到人人都喜欢,就像大家都喜欢月华师叔,可东海圣主却觉得师叔没有我顺眼,瑶姬姐姐喜欢我,可天修的人却对我……”意识到师父也身在天修,言语有失。
“‘天修的人’只是不了解沫儿,等他们了解了,一定会同瑶姬一样喜欢沫儿的。”师父的话叫我心底一暖。
“真的吗?”我扬起个大大的笑脸。
“嗯。”师父应着,继续道:“今年末,三年一次的仙侠大会将如期举行,届时沫儿便以我玄乙门下首徒的名义赴会。思虑再三,为师决定将沫儿也列入今年天修大比练名单中去,沫儿觉得如何?”
我可以参加仙侠会?确定我没听错吗?师父还会安排我参加今年的大比练?不可置信的看着师父,一时间竟忘了回答。
“还是,沫儿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不不不,没有没有,我愿意!”我偷偷瞄着师父的表情,生怕他突然反悔了。
师父见我答应的欢快,又道:“方才经圣主提点,为师才恍然大悟。实因,沫儿入门之前,为师孑然一身,遂不知该如何关爱,还望沫儿原谅为师之过。”师父真诚的望着我,却早已将我感动的一塌糊涂!
师父继续道:“浩瀚兄说的对,为师确实不该将沫儿绑在身边,藏在这清心殿并非是长久的保护,反而会阻碍了沫儿的成长,如今沫儿长大了,也是时候该迈步出门了!”师父第一次说了这么多。
“嗯,师父!”可是开心的情绪没维持多久便成了担心:“可是师父,我什么都不会啊!”
“你会,琴棋书画就是你的杀手锏。”师父眼中闪着我从未见过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