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彻在书房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的视频会议,回到林曈的房间,不出所料地发现她在阳台。
白彻站在她身旁,手学着林曈搭在护栏上,“怎么还不睡?”
林曈转头看他,“你工作做傻了?现在才几点。”
白彻嘴边扬起括弧,“看来是我太累了。”
林曈对他的状态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她转移话题,“我明天也能去游泳吗?”
白彻望满天繁星,“明天是你的最后一次治疗。”
“可以早上去。”林曈明亮的双眸看进白彻眼里,“可以吗?”
白彻垂眼,嗓音不自觉地变柔,“这么喜欢游泳啊,可是早晨太凉了。”
“嗯,不会的。”林曈马上回应。
虽然已经暗暗下了定论,白彻还是装成考虑模样,等林曈欲再次开口时,抢道:“好吧。”
林曈放松下来。
白彻陪林曈在阳台上吹了几分钟的风,手机又响起来。林曈自觉退出阳台,白彻会心一笑,接起电话。
给白彻关上阳台门的前一瞬,林曈听见“陈总”二字。她自然不会明目张胆地停在一旁,便走回床上,翻出一本杂志。
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白彻挂掉电话进门,见林曈将书页翻来覆去,“不早了,该睡觉了。”
他走近床边,俯身在林曈额边印下一吻。“晚安。”
林曈目送他熄灯,关门,室内暗寂非常。
第二天,林曈早早吃过早餐,休息了一小时后,等太阳升到东边的高处,白彻按上次的流程将林曈带到泳池处。
“注意安全。”白彻搬来一张凳子坐下,对正要下水的林曈道。
林曈下沉身子,此次她戴了泳帽和泳镜,潜入水底后感觉顺畅不少。
她在水底游了三四个来回,又回到水面上进行自由泳。游到边缘处后,林曈停在边上,一边喘气一边用余光看不远处的白彻。
白彻正在打电话,与对面的人侃侃而谈,脸上满是精打细算和志在必得。
林曈调整好呼吸,一个翻身再次投入水中。
“好,我爸也很是记挂陈董,两个老人很久没叙旧了。”白彻一边看向他游来的林曈,一边对电话里道。
电话那端道:“那就和您说定了,改天我一定带爷爷上门拜访......”
后面的话白彻没有听进去,因为他注意到林曈扑棱的双手和大声的呼喊。
白彻捏紧手机大步过去,勉强应付几句:“不好意思,这边出了点状况,我们改天再聊。”
林曈已经抓住了锁链,顺着链子把自己拉到泳池边,但身子却不受控制似的要沉下去一般。
电话那端听见隐约的呼喊声,感到疑惑,又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他没怎么在意,道:“哦,好,那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白彻到池边蹲下,将手机随意扔到地上,拉住林曈的手臂,紧张道:“怎么了。”
“咳、咳....小腿抽筋。”林曈嘶嘶地倒吸冷气,手顺势攀上白彻的脖子。
随着林曈的手收紧,白彻有一瞬间的怔愣,他开始心跳加速,手却一刻不耽误地圈住林曈的腰,将她抱上泳池。
林曈不断地咳嗽,她趁机瞄到尚未暗下的手机屏幕,最新通话显示“陈焕”。
白彻将脖子上的手弄开,林曈坐在木板地上抹了把脸,摘下泳帽和泳镜,咳嗽缓和许多,只是胸口上下起伏着。
白彻朝门边招手,手下打开落地窗门,“把浴巾拿来,快点。”
手下应言而去。白彻把目光移到林曈的腿处,“哪里抽筋。”
林曈指左小腿,白彻按上小腿肚,“很痛吗?”
“刚才很痛,现在还好。”
白彻又揉按几下,感觉小腿没有紧绷感,但还是不放心道:“现在呢?”
“阵痛过去了,好很多了。”林曈的表情确实没有刚才那么痛苦。
此时手下走来,把浴巾交给白彻,白彻立即将其披在林曈身上,“不游了,回去。”
说着就去接锁链,林曈在一旁等着,很快白彻弄好,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扶着林曈走回卧室。
白彻放慢脚步,中途还屡次问林曈的状况,林曈快被他弄烦了,两人终于回到卧室。
“快去洗澡。”白彻将链子锁好,丢下一句便出去了。
林曈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头走向浴室,脸上不掩轻快。
白彻拿电吹风进房,坐在凳子上,时刻注意浴室的声响,直到林曈完好无损地出来,他才松一口气。
将插头安上,白彻打开开关,边吹边有些懊恼道;“我不该轻易答应你。”
林曈假装没听见,“啊?”
白彻啪地摁下按钮,“我不应该让你在大早上游泳。”
林曈脸上却挂着满不在意的笑,“拜托,只是抽筋,别那么大惊小怪。”
白彻沉默,他重新打开开关,鸣声充斥房间。
吹好了头发,白彻道:“你需要补钙。”
林曈“哦”一声。
下午三点,魏医生进门。
检查一番后,魏医生对林曈进行本疗程的最后一次针灸。末了收拾针袋,对白彻道:“目前的治疗效果不错,日常注意护理,胃炎一般是很难复发的。不过还是建议林小姐到我们医院去做个胃镜检查,确保胃部没有病变。”
白彻静默,又听魏医生道:“如果要去做检查,记住检查前八小时不可以进食,最好也不要喝水。”
“好的魏医生。”回答的是林曈,她整理好衣服,“谢谢您,我确实觉得好很多了。”
白彻在这时站起来,“我送您吧。”
魏医生点头。两人步出房间,期间魏医生又说了一些日常护理的注意事项,最后道:“未来一周内做检查是最好的,假如胃部仍有微小病变,也可以早查早治疗。”
白彻答应下来,送魏医生出了大门。
打开房门,向门坐的林曈立即抬头。
“你会带我去做检查么?”林曈问。
白彻打开由于治疗不能受风而关闭的阳台门,一股热风袭来,吹得人烦闷无比。他又走到柜子前,逐一拉开抽屉又合上。
“我问你呢。”林曈皱眉。
白彻停下机械的动作,对林曈抿嘴一笑,“嗯,我想想吧。”
林曈对这个答案已经不很意外,但此事让她找到机会说出长久所愿。
“如果我能出去,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与别人联系。”林曈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小心翼翼。
白彻闻言退开几步,“但你现在不能出去。”
林曈继续争取,“如果我和熟人太久没联系,他们也会怀疑,你把我绑在这里的一开始就应该想过。”
白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没关系,在你的熟人眼里,你现在应该在国外的某个小村庄里与世隔绝,享受为期三个月的度假生活。”
林曈差点被噎住,她及时调整过来,“你知道陈焕会怎么想吗?我以前会定时给他发消息,除非重大事件,否则他会起疑。”
白彻似懂非懂地点头,眼珠转了一圈,道:“所以你想给陈焕发消息。”
“只是报平安。”林曈给自己留下余地,“只是魏医生的话让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白彻终于肯靠近她,在床边坐下,审视着林曈,“我没想到你和陈焕原来这么熟。就算从小一起长大,以你和他相反的性格,你们应该也是很难玩到一块的,是吗?”
林曈莞尔,“朋友的性格也是可以互补的。”
“好吧,”白彻点头,“好好休息,睡一个小时再吃晚饭吧。”
说完这话,白彻便出了门。林曈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摊在床上,丝毫不想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