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0年美国人口统计：土生土长的、国外出生的以及能生育的

到1870年，美国人口总量近4000万。美国人口统计最独特的方面是人口增长速度非常高，从1790年到1860年内战前夕年均增长率达到3.0%，这一空前的速度意味着人口每23年将增加1倍。 在1860年之后，人口增长率有所下降，1860—1890年为2.3%，1890—1910年为1.9%，1910—1930年为1.4%。然而，与西欧发达国家相比这些增长率仍然很高，1870—1913年，德国、英国、法国的年均人口增长率分别为1.2%、0.9%和0.2%。

早在1798年，托马斯·马尔萨斯对美国的高生育率和较大家庭规模进行了评论，他将这些归因于农田极其廉价：

而考虑到农田极其廉价，资本不可能找到比农业更为有利的用途……这些有利条件的共同结果，引发了或许是史无前例的人口快速增长。在所有的北部殖民地，人口在25年里都翻了一番。

通过提供1940年和2010年的同类数据，表2.1展示了1870年美国人口统计学的几个重要方面。最上面一部分所强调的不仅包括与1870年接近的相应年份中的人口快速增长，还有相对较大的平均家庭规模和较高的已婚夫妇家庭占比。到2010年，户均人口几乎减半，从5.3人降至2.6人，而已婚夫妇家庭成年人口的比例也从80.6%降至48.4%。1870年美国人口中7/8是白人，其余是黑人，几乎没有其他人种出现。1940年的人口甚至更加同质化，将近90%的美国人为白人，剩下的绝大部分为黑人，这与2010年的人口结构形成鲜明对比：2010年，白人与黑人之外的其他人种占美国人口的比重达到15%（主要是西班牙裔和亚裔，不过也有人填报两个人种）。

1870年与2010年的一个重要区别是年龄分布。1870年美国人口中25岁以下人群所占比例达到惊人的59.4%，与此形成对比的是1940年的43.2%和2010年的34.0%。按照定义，25岁以上人群所占比例在1870年明显更低，对于25~64岁人群与65岁及以上人群而言都是如此。值得注意的是，在1870年，人口中65岁及以上人群所占比例仅为3.0%，而这一比例在1940年和2010年分别是6.8%和13.0%。

在表2.1的同一部分，我们可以看到1870年人口中将近14%出生于国外，并且这些人几乎都来自欧洲。相比较而言，出生于国外的人群在1940年和2010年所占比例分别为8.8%和11.9%；同时，1940年出生于国外的美国人主要是欧洲人，而到2010年则主要来自欧洲以外的其他地区，并且其中超过一半来自拉丁美洲，剩下的大部分来自亚洲。

表2.1中接下来的部分展示的是根据年龄和性别分组的劳动参与率，这些数据表明了1870年与较近年份的几个重要差异。1870年，16~19岁的青少年男性劳动参与率为76.1%，相比之下1940年该比例为50.8%，而到2010年更低，仅为40.1%。这一结果反映出使用童工和受教育程度较低者等现象在1870年较为普遍，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2007—2009年衰退对青年劳动参与率的持续影响。相较而言，1870年女性加入劳动力的人数更少，这意味着大部分年轻女孩没有在校学习或没有入职工作，而是在帮助母亲干家务活。对1870年年轻人生活的一个简单刻画是：农场中的男性青少年是农场劳力，他们在父亲的指导下干一些基本农活；农村和城市中的青少年女性都在帮母亲做家务，这是农民家庭和城市工薪阶层家庭中女性每周的主要工作。

注：a.1870年和1940年的年龄组是40~49岁和60~69岁，2010年的年龄组则为35~44岁和60~64岁。更早年份的比例指的是相应年份之前10年的数据，例如第1列中“1870”对应的是1861—1870年。

资料来源：1870年和1940年数据来自美国历史统计数据（HSUS）不同表格。2010年数据，按照原籍国分组的出生于国外的人口，数据来自美国人口统计局美国国外出生人口统计调查，2009年3月（http://www.census.gov/population/www/socdemo/foreign/cps 2009.html）。2010年其他数据的大部分来自美国商务部的《美国统计摘要：2011》（Statistical Abstract of the United States：2011）。2010年一列所展示的一些数据指的是最为接近的年份，有的是2007年、2008年或2009年。

1870年壮年男性的劳动参与率几乎达到98%，而在1940年和2010年这一比例分别是相对较低的92.9%和92.2%。壮年女性劳动参与率朝相反的方向改变，从1870年的21.1%和1940年的24.6%提升至2010年的76.1%。数据表明，1870年工作的老年男性多于当前，而1870年工作的老年女性却少于当前。事实上，正如我们所见，当代各种资料说明男性当时“一直工作到累垮为止”，即直到他们因为残疾或死亡才停止劳动，因此对于男性而言退休这一概念并不存在。由于没有养老保险和社会保障制度，男性必须不断工作才能养家糊口。

表2.1的最后一部分记录了出生率和死亡率的降低。按照今天的标准，1870年的生育率（白人为4.6%、黑人为7.7%）令人惊讶地大幅超过了1957—1958年战后婴儿潮的生育率峰值3.7%。1870年白人母亲的生育率是1940年或2010年的2倍，而对于黑人母亲来说，1870年的生育率几乎是2010年的3.5倍。但是，到1870年，白人生育率（4.6%）已经降低，远低于1790年记录的7.0%。 这些婴儿中的大部分死于他们出生的第一年，而婴儿生育率的持续降低有助于解释：尽管1870—2010年60岁时预期寿命增加较少（男性为6.5年、女性为8.6年），但是出生时预期寿命增加了33年。

这些数据所描述的是年轻的、快速增长的人口，大部分家庭由已婚夫妇和多个孩子组成，其中一些孩子在出生时或者出生不久就夭折。每个家庭的规模都比较大，由单身男性或女性（不论是未婚、丧偶还是离婚）领头的家庭非常稀少。人口相对快速的增长是由非常高的生育率与快速的移民速度共同推动的。

迈克尔·海恩斯估计，1790—1920年美国人口增长有一半来自自然增长，在这个意义上，1790年人口的自然增长将使人口到1920年增加至5200万，而1920年人口的实际数量是1.06亿。 1790年后的移民和移民的生育可以解释人口增长的另一半。大约从1850年起，移民家庭的生育率就远高于美国本土家庭，部分原因是移民家庭结婚年龄较早，结婚率更高。

1870年美国人住在哪里呢？大约35%的美国人居住在新英格兰和中部大西洋沿岸各州，也就是在缅因州和华盛顿特区之间。另外35%居住在中北地区东部和西部各州，包括西弗吉尼亚州和肯塔基州。其他26%居住在旧邦联的11个州，而剩下的大约4%则居住在山区和太平洋沿岸各州的广阔地区。1870年，美国人口中刚好有1/4可归类为“城市人口”。 大部分城市人口居住在美国的东北部地区，即阿巴拉契亚山脉以东和弗吉尼亚州以北地区。

中北地区东部和西部各州占有相对较大的人口份额，这一方面反映了19世纪发生的从东部向西部持续迁移现象，另一方面也体现了移民在东北部和中北地区各州居住的偏好。移民涌入与其家乡气候类似的地区，这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如此多的斯堪的纳维亚人集聚在明尼苏达州。移民也嫌恶原来的南方邦联各州，在这些州国外出生的人所占比例不到北部各州相应比例的1/3。 不管他们去往哪个方向，除了南方，移民们都会找到与他们说相同语言、具有共同地理和文化根源的人。一个瑞典移民在讲故事时，无意识地证实了移民链模式在怎样塑造着美国农村的族群构成：“我们的西部荒无人烟，大约16英里 开外只有瑞典人。在我们的东部、南部和北部，则混居着美国人、德国人、波希米亚人和墨西哥人，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奇怪的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