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凡摇头对妻子道:“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呢?我问你,如果籽籽她真的想谈恋爱,你管得了吗?什么事情,关键不在别人,都是自己的事。籽籽刚刚经历了一场……”爸爸想了想,最终吐出了四个字:“生死考验。”说到这里,忍不住伸出手来拉住了女儿,道:“我觉得,我的女儿忽然长大了,懂事了。好像她不是昏迷了这么多天,而是离开家经历了很多磨难,最终又回到了我们身边……”顿了顿,对妻子道:“你知道吗?女儿对很多事情的理解和判断能力,比你还强。”
如果丈夫说女儿比自己强,崔璇是相信的,当然也是欣慰的。不过,心底还是隐隐有一丝不甘,便轻轻“哼”了一声。籽籽急忙拿过写字板,写道“妈,我爱你”,还画了一个心,把个“爱”字给围在当中。崔璇心头一热,有种想哭的冲动,到底还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白到家里来给籽籽辅导功课的事就这么定了。崔璇心里虽然还是有点咯噔,但也就是这个把月的事情,看看再说把。
第二天晚上七点钟,小白按响了籽籽家的门铃。开门的是崔璇,她把小白带到饭厅的餐桌前,说:“我和籽籽她爸商量过了,你们就在这里做作业吧。只有这张桌子足够两个人一起做作业。”小白取下书包放在椅子上,说:“好的阿姨。籽籽呢?”正说着,籽籽抱着笔记本电脑来到了餐桌前。
家里的餐厅和客厅是相通的,梅凡出来打了个招呼,便进自己的房间看书去了。崔璇抬着个平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带上耳机打算找个电视剧看看。不过她只是心不在焉地找着,并没有开始看,注意力全在餐厅里自己的女儿身上。只见餐桌前的两人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安静地用纸和笔交流着。
崔璇很想走过去看看那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因为丈夫梅凡的一再嘱咐,最终还是忍住了。
其实,籽籽和小白真的是在做作业。籽籽才刚刚开始看书,只是找些简单的,自己能看得懂的章节先看着。倒是小白,不停地在籽籽的草稿本写着:今天进度怎么样?上网听课了吗?……
籽籽一把把草稿本拉过来,写道:你先做作业吧,有不懂的地方我会问你的。
小白又把本子拿了过去,写道:你还是先问吧,等会儿我做作业的时候你再问,会打断我的思路的。
籽籽看后,写道:现在暂时还没有,我有眼色,会等你做完作业以后再提问题。
小白又写道:如果我一直做不完呢?
籽籽写道:那就说明你不适合在这里做作业,需要换个地方——写完,朝自己妈妈看过去,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妈妈说。
小白一把抢过草稿本,写道:不说了,开始做作业。
籽籽笑笑,拿过草稿本来放在一边,翻开了自己的数学书。还好暑假的时候被迫上了几天初高中衔接的课程,先自己试着做些练习好了。
……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小白合上了自己的理综卷子,又把草稿本拿过去翻开来,想给籽籽递句话。不想一打开,就看见了自己在医院里已经见过的那副籽籽用彩色铅笔画的画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