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四个,前三个也都和她差不多情况,都是在雨夜被杀,死后被人毁容,口中含有一枚铜币,同是女子,前三个受害者年龄都在十八到二十三岁之间,而这第四个死者,估摸着也是在这个范围内,具体的还要等到找到她的家人才能确认。
如果要说其中不同,大概是致死原因不同,第一个是被淹死,第二个是被刀刺中心口而死,第三个也是被重物所伤,不过伤口则是在前额。
都是女子,但是死前都未曾受到侵犯,身上的钱财也都悉数留着,甚至在嘴中还出现了一块铜币。以眼前的情形,为钱为色,似乎都已经不成立。
凶手的杀人目的,究竟是什么。
因为长期间的下雨,案发现场能够查到的东西,少之又少,很多线索,在这场秋雨中一并被冲刷掉。
凌琅坐在后衙的长凳上,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雨。身旁是同县衙的捕快,正在议论着这次的连环杀人案。
仵作推断出死亡时辰后,他们就去案发现场的附近询问过当地的乡亲,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然而,一无所获。
在他们外出的时候,死者的家人也已经前来认尸。正如他们先前猜测的那样,死者的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三岁之间,已经嫁为人妇,颜色姣好,是个美人胚子。
几个捕快说得义愤填膺,只是说着说着,便就沉默了下来,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压抑。
凌琅没仔细听他们说话,只是突然沉默了下来,这才转头看了一眼,而这转眸,凌琅也看到了刚从走廊过来的县衙师爷。
“沈先生。”凌琅开口,喊了一声。
捕快们听到声音,也很快和师爷打招呼。
这个师爷,姓沈,单名一个珏字,今年也才二十多岁,原本是个书生,才华横溢,可惜,家中遭了巨变,又错过了科举,后来流落到南安县,最后在这县衙里做了一个师爷。
县衙的人对沈珏素来尊敬,沈珏这人身上有一股书生气,而且好相处。
沈珏上前,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怎么都垂头丧气的?”
“大伙在说连环杀人案,眼下已经是第四个受害者了,也不知道这案子何时才是个头。”赵武率先开了口,说完就叹了口气。
“你们也别太逼着自己,天理循环终有报,相信总有一日,凶手会落网,你们也别太失落了。”沈珏拍了拍几人的肩,语气平和,安慰着众人,或许是因为提起的事太过沉重,沈珏的笑意也敛了下来。
凌琅坐在一旁,这会抬起头,却看到沈珏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弧度,但是等凌琅再仔细看去,沈珏却并没有笑。
是她这几日太累,出现幻觉了吗?凌琅有些疑惑地想。
一场雨,下了许久,也终于有了放晴的意味。
等到县衙下工的时候,天已经晴了,甚至出了太阳。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凌琅心里多希望,这场笼罩在南安县的血案也能够早日拨开云雾。
凌琅脱了捕快装,换上了平日的着装,简单的一身纯青色的裙纱,没有多余的花纹,头发也只是随意地盘了一个发髻,带了一支简便朴素的蝴蝶簪。
看这天气难得放晴,凌琅想了想,准备上街去买些肉。
凌琅来了南安县也有大半年的时间,在这大半年里,因为当了捕快的关系,和这当地的百姓也都混得差不多了,她如今就住在南安县的城西,租的一个老大娘的屋子,租金也便宜。捕快的俸禄,让她能够支付租金以外,每个月还能买上好几次肉,还能做身衣服,不过要买胭脂水粉,那就有些紧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