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
整整伪装了三天三夜。
现在人流,已经变的极短,大概只有三四十人。
最多只要十多分钟,人便是会走完。
只是到达最后一个人时,她似乎顿住了脚步,没有向前迈进。
她缓缓回过了头,薄唇轻启,"faker。"
这个声音,我似乎在那里听到过,但无论怎么想,都记不起来了。
当我以为,她停住的脚步就要向前迈进之时,我脚底的景色开始了转变。
似乎在遥远的彼方,听到了咒文吟诵的声音。
"吾为背负世间诸恶之人。"
"心似玄铁,身若琉璃。"
"Steel is my body,and fire is my blood."【刚铁为身,火焰为血。】
然虽燃尽血肉,redemption【救赎】众生,却也不被理解。
到达尽头——
"Unknown to Death."【不知死亡。】
"Nor known to Life."【亦不知生命】
在这阵来自于远方的声音中,我听到了一股悲凉,虽不知何意,却不经意间被其侵染。
不...不仅仅是脚下,就连天空,就连周围的景色,都是渐渐扭曲。
在一阵扭曲的模糊后,一片完全陌生的景象,浮现而出。
脚底,是一片荒芜一片的沙漠。
天空,是一片黄昏,极其的昏暗。
而在这片昏暗的天空中,悬浮着几个巨大的刻钟,时针分针,以不同的时间,在不停的转动着。
而尘土散尽之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道红色身影。
她身着一身红色礼服,负手而立的站在这里。
当我走上前去,她却回过了头。
惊鸿一瞥。
是的,唯有此词,能够形容此时的惊艳。
一阵浊风拂过,她那银白的长发随风飘扬。
但清晖如月的面容下,却是冷若冰霜。
她看着我。
"看到了吗,faker,这就是你的尽头,你理想的最终答案。"
听着她的话,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经过脑海极具的回溯之后,我似乎...知道了她话中的含义。
faker——
赝品,既伪物。
然而我却不想去理解,或者说是装作不理解。
"你到底是谁?"
我皱起了眉头。
"我是只为了否定你而存在的人。"
——"否定我?否定我什么?"
自从第一眼见到她的那刻起,她便总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细细想来,不由得令我身躯有些颤栗。
"否定你的一切。"
她悦耳的声音中,说着满是刻薄的话。
"没有人有资格否定我。"
这时,我总算恢复了以往的沉静。
"连理想都是借来的人,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这时,她总算是轻笑了出来。
但我并未感到与其相匹配的沁人心脾。
"你说什么!?"
我用着仅存的灵力,瞬发了术式——沙葬。
因为在我看来,这是最有效的攻击。
这里可是一片无垠的沙漠啊,在这种地方,我的术式将会得到极大的增幅。
然而——
在我还没有来得及进行持续的思绪之时。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我的术式,确实已经成立,无数的沙硕也正缓缓凝聚。
只是在那一圈沙层的内测,也是出现了一道沙层。
那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内测的沙层,凝结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我的术式,并在缓缓相抵,吞噬着我的术式。
在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两道利刃便已架住了我的脖颈。
使我丝毫无法动弹。
但即便如此,她那婉转的身姿,依旧令我惊艳。
利刃并未像我想象中那样,顷刻结束我的生命。
替代这份无声痛苦的,是一声轻柔的细语。
"下次,我希望你做好准备。"
——
只是在最后一个瞬间,恍惚之中,我似乎看到了...挂在她胸前的红色锦囊。
......
这片虚幻的景象,渐渐消逝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仿佛先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但我知道,这并不是幻觉。
因为在我的袖口之间,还残留着一根银色的长发。
空气中,隐隐间还有她残留的余香。
......
外界。
如今已经过了十四天,可是依旧没有夏爱笑的丝毫消息。
他此时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流云万千,可他却千万流连。
如果要他等的话,无论多久都没有关系。
但维系着永生之门通道的众人,似乎已经感到了厌倦。
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即使拥有着贪婪之心,也仍旧不足以继续令他们支撑下去。
"啊啊,要是再不回来的话,以我的灵力,在这漫长的消耗下又能支撑几天呢。"
最后,继零自顾自的说道。
......
另一边。
风凌此时有些忧绪的依偎在王座之上,品着那最为芳醇的清酒。
他不断的摇晃着玉杯,在深深的思虑着。
这次的情况,可谓说是千载难逢,不...是万年难得一遇。
因为自永生之门开启以来,从未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有人,都从那深渊里走了出来。
情况非常的糟糕。
因为这些人,本该死去。
如果不死的话,下一次永生之门开放时,那里还有永生之酒?
这些死去的人,不过是永生之酒的祭品。
自执掌永生之门后,他便了解了这个辛秘。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那个与他做出交易的女人,竟然没有从中走出。
不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混乱。
毕竟无论怎么说,这可是他的都城。
即使是永生之门的展开,混乱也不能持续的太久。
"来人。"
风凌幽幽的说着,但即便是这声若细蚊的话语也得到了毫不怠慢的反应。
一名甲士,迅速的来到了风凌近前,单膝跪地,俯首听命。
"禁军听令,迅速调派人马,集结都城南门。"
风凌再度说道,只是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威仪声音。
而后,他随性的将兵符扔了下去。
甲士慌乱的接住兵符。
"是!"
而后,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风凌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在闭眼片刻后,又猛然睁开,起身离开了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