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寒烟柔的离去,他的内心,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之意。
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自从把她放出去那刻,他就明白,想她那样的女子,江离是留不住的。
他已不知是该恨子不成钢,还是该趁早的看清这寒烟柔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之后,他也就没再想什么,只能任凭事态的发展了吧。
他自愧江家无愧于她,所以也不担心她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已近午时。
我先是出去,将我的那些幕僚,在江离的院子里随意的安置了下来,而后便回到了曾经自己的房间里。
我走进了屋子,环往四周,明媚的阳光从竹窗洒下来,这里依旧如故,有着一座精致的梳妆台,以及一个柔软的床榻。
而且较为整洁,并没有着什么灰尘,想来是经常有人打扫所致。
不过不同的是,多了一张四角的檀木桌子,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这应该是最近搬进来的吧,也不知是谁,还真会察言观色。
此时我没有了什么多余的思绪,就此倒在了床上,只想安稳的度过两日。
这两日,我居住在了丞相府之中,闲来无事之时就去这大玄城中转了转,期间倒是长了不少眼界。
但我还是停不下这机械般的行动,精神不由自主的控制着身体,细致入微的观察着。
唯一不满的一点就是,出门去总会引来一阵阵惊叹。
我也还真的是大意了,忘记身着官服,暴露了自己提前来到都城的事实。
虽然无妨,但犯了如此愚蠢的失误,真的是有些不满。
……
就这样悠闲了两天之后,我算了算,其实根本也不用算,今天就是江离回来的日子。
是时候给他下一剂重药了,然后,我与他在我瓜葛,与相府也再无瓜葛,就此两清。
现在,我正在房间里的那张木桌上,玩弄着笔墨,悠悠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接着,我听到了门外的一阵喧嚣声,应该,是他来了吧。
这时,我打开了窗,依旧是一个晴天,天上还挂着一道美丽的彩虹。
这道彩虹,无比的绚丽,有着七种颜色,亦是一倒霉美丽的风景。
不过这所谓的彩虹,不过就是光而已。
但只要心还透明,就能折射希望。
我推开了门,走出了房间,静待着江离过来。
过了几刻后,他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
想必是先和父母寒暄一番,便急着跑到我这里了吧,真是匆忙呢。
我微笑着看向了他。
他似乎是满腔热切的看着我。
此时他穿着初遇时的那身紫袍,原本清秀稚嫩的脸庞如今也是有了几丝坚毅的轮廓,看来,他这几年,也真是用心寒窗苦读了呢。
不过,在我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除非如我这般,再也不复往日模样。
江离看着眼前的心仪女子对他笑着,心仿佛都是漏了一拍。
经久未见,此时她也是改变了许多。
身上的莫名的有了一股书卷气息,而且似乎比他还更为厚重。而且也不复初见时那般柔弱不堪,多了几分英气。
这些气质交织起来,使得她更加的深不可测,但也愈发的迷人。
他几乎快忍不住的抱了过去。
如今,他已成熟了不少,他想立刻表达对她的爱意。
而且,婚事已经不远了吧,至今,他都未曾给她表态。
……
我看着眼前的江离,嘴角莫名的噙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想不到,他还是如此的天真啊。
"烟柔...我。"他轻轻的开口说道,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离,我们的婚事,如若我没记错的话,是在十日之后吧。"我幽幽叹了口气,有些清冷的说道。
"嗯,你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虽然时间不远了但还是要……"
我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他果然还是太令我失望了,真是愚蠢的连猪都不如。
或许以前,我不会这么想,但现在,我渐渐的明白了一个真理,只有强者,才有活下去的资格。
如若不是念在三年前草原搭救之恩,我也不会接下来和他过多的废口舌,更不必背负上这有些滑稽的仇恨吧。
终于要开始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依旧是清冷的说道:"江离,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我想毁婚了。"
面前的江离,听到我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后,有些怔了怔,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
而后他带着勉强的笑容,对着我道:"烟柔,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如果你没有听清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此时,我的言语变得愈加冰冷。
"烟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求求你别这样好吗!"他开始惶恐起来,朝着我冲了过来。
而我,眼神冰冷的将他推开。
他的眸子,此时已经被悲伤以及哀求所充斥。
是啊,这样的人,根本就没历经过这样的事吧,我可以看清,他的内心,脆弱不堪。
不仅仅是内心,他连身体也是如此。
被我这个弱女子,轻而易举的推到在地上。
他伸出了手,抓向了我的脚。
我没有丝毫怜悯,一脚就将他带着希翼的手,踢开。
他倒在了冰冷的地上,却依旧是在深情的呼唤着我。
"烟柔...烟柔。"
我没有应答。
接着,他又滑稽的歇斯底里起来,开始不断的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因为在这个世界,善良的人永远只会受伤。所以请你别再这样了,真的让人觉得恶心干呕啊。
快点对我恼羞成怒,快点对我表达你那无尽的诅咒,快点对我进行最恶毒的谩骂,快点对我说讨回我所欠你的一切啊!
只是,别再这样了,我真的经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