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乐平王石苞的信心越来越弱,除了石苞让谍者死士拼命往琨华宫外冲杀外无可奈何。
随着羽林军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石苞的信心彻底磨灭了,慌忙命令张才等人带领谍者死士向由石鉴亲信孙伏都把守的西门撤退。
石鉴看到石苞不但没有除掉石闵和李农,还造成整个皇宫都不安宁,深深为石苞的无能感到生气。他害怕石闵抓住石苞以后,问出是由自己指使,会杀了自己,自己当皇帝,赶忙命令孙伏都按照既定的计划,带领金灵卫,杀死石苞和所有参与暗杀石闵的谍者死士。
孙伏于是命令金灵卫全部携带弓弩,在皇宫西门埋伏。
石苞和张才按照与石鉴的约定,带领行刺失败以后幸存的一千多谍者死士赶到皇宫西门。石鉴的心腹、龙骧将军孙伏都如约站在皇宫西门前等候。石苞和张才于是催促死士们赶紧出宫逃命,众人一起迅速往前冲。
正当石苞和张才觉得已经脱离危险的时,几千名金灵卫拿着弓弩出现在宫墙上面,一阵阵箭雨射向他们。
石苞、张才和一千多死士都是轻装出门,没有携带盾牌抵挡,根本无法抗住三千金灵卫的弓箭袭击,不到一刻钟就全部被射死在了皇宫西门。
这是一场残忍的屠杀,石苞、张才可能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因为他没有死在石遵或者石闵手里,而是死在了自己盟友石鉴的手里。
孙伏都命令金灵卫检查尸体,遇到没有断气的,都补上一刀。
等石闵带上羽林军追上来的时候,只看到一堆尸体,一千多个人,一个活口也没有。
孙伏都上前汇报道,他在皇宫西门值守,夜里看到有人擅闯西门,夜色比较暗,看不清人,皇宫里面又有人擂鼓,就命令弓箭手射杀,没想到乐平王石苞竟然在人群中。
石闵走到尸体当中,用脚翻了一句尸体,看了看其中几具胸前带着刀伤的尸体,然后不发一语,带着羽林军回到了琨华宫。
回到琨华宫,石闵让众将带着羽林军在殿外守卫,与李农、陈翰在殿中商议。
石闵生气的说道:“石鉴这个竖子,我拥护他登上大位,却与石苞合伙起来算计我。搞这种杀人灭口的把戏,傻子也看得出来啊。看来我们必须好好防范他了。“
陈翰说道:”从石遵提前知晓你会进攻皇宫,并安排羽林军提前埋伏的时候,我就觉得石鉴故意走漏消息,精心设计的。这次太明显了,禁军、羽林军现在还有他的亲信,这些人都必须好好清理一下了。“
李农道:”我也大意了,石鉴是如此精明的人,他竟然会冒险诛杀你,明知道以现在的情况,成功概率很低的。看来他是极其不满意现在有名无实的情况。我们既要不能过分刺激他,也不能任由他如此放肆,我也同意周大将军清理禁军和羽林军的建议。“
石闵道:”我是不想与石家完全决裂,不然现在就废了他,重新立个皇帝。现在怎么应对目前的朝局,你们有什么看法。“
李农道:”现在如果废了石鉴,重新立别的石家王爷为皇帝,那是徒劳的,还让人感觉到朝局变动太快,现在石鉴就是傀儡,没必要重新立新皇帝。而如果不立石家的王爷为帝,现在很多大臣都会离开我们,因为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威望。现在能做的就是慢慢换掉不与我们一条心的将领和大臣,完全掌控朝局以后,才能图其他。“
陈翰道:”政治上的事情,我听从武德王和大司马的。“
石闵道:”也只有如此了。“
石闵从石鉴屠杀石苞灭口这件事情看清了石鉴的真面目,大量启用自己的亲信,彻底掌握了禁军和羽林军,并通过安排自己的亲信担任要职,逐渐掌握了赵国朝廷的军政大权,彻彻底底的把石鉴变成了一个傀儡皇帝。石鉴只要求保留龙骧将军孙伏都统帅的金灵卫作为亲卫,保卫自身安全。这是他的底线,石闵怕他不愿意继续当皇帝,答应了这个条件。
为便于联络,加强保卫,石闵让李农和周瑾也搬进了皇宫,住在琨华殿旁边。为了确保绝对安全,陈翰让骁骑营以禁军的头衔驻扎在皇宫的南门外。
石闵和李农大肆任用亲信担任大臣和将领的做法,严重侵犯了胡人大臣和将领,特别石氏皇族的利益,于是他们都串联起来,反抗石闵和李农。
镇守襄城的新兴王石祗率先发难,他以石闵李农诛杀石遵,挟持石鉴当傀儡皇帝为由联合羌族的首领姚弋仲、氐族的首领蒲洪四处传递檄文,号召五胡一起起兵征讨石闵、李农,重新让胡人掌握赵国朝廷的军政大权。
由于石袛的皇族身份和姚戈仲、浦洪的号召力,很多胡人都纷纷归附。
石闵、李农闻讯后,认为只有用胡人的军队去攻打胡人,才不会引起胡人大规模的反抗,让天下大乱。于是,他们以石鉴的名义任命汝阴王石琨为大都督,和太尉张举以及侍中呼延盛率领七万步兵、骑兵,分路出发讨伐石祗和姚戈仲、浦洪等人。
可是石琨、张举、呼延盛等人率兵出征以后,由于所率领的胡人军队都不愿意与石袛、姚戈仲、浦洪的胡人军队打仗。因为象征性的打了几仗以后就拥兵观望,要不是家眷还在邺城,受制于石闵李农,估计都投奔敌方去了。石闵李农很生气,但对三人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杀了他们的家属,把他们逼反。
这天,石闵正在琨华殿与李农、陈翰商讨如何平定新兴王石袛的叛乱。
陈翰提醒道:“派石家的王爷或者胡人领兵去剿灭石袛都是不可能完成的,而现在邺城中仍然有很多的胡人将领和军队,虽然目前凭借三十万的汉军压制,这些人不敢兴兵作乱。可一旦武兴王或者大司马领大军出去讨伐石袛,邺城力量对比不是压倒性的时候,这些人都有可能起来造反。”
石闵说道:“我也是石家的人,我不信,用我的真心对待石家的人和胡人大臣将领,他们回永远不臣服于我,而且现在我只是以武德王的名义暂代朝政,他们就一定要与我作对到底吗?”
李农道:“我们石汉人,可以给褐人多臣子,我李农也忠于石家二十年,我们努力一点,看能不能慢慢改变他们的看法。任用亲信是每个掌权者都会做的,我们还是要继续推进。”
这时候宫中的宦官过来报告,有人告发,石氏皇族的中领军石成、侍中石启、前河东太守石晖在石成的将军府谋划诛杀石闵、李农等人。石闵大怒,带着三千亲兵,就与李农陈翰出宫,来到石成的将军府。
石闵当面斥责石成、石启、石晖道:“我和你们都是从小在皇宫长大的,与你们素来交好,对你们也优待有加,委以众人,你们为何还要密谋诛杀我和大司空。”
三人道:“尔等不过石家家奴而已,怎然敢挟持义成王造反,并且把持朝政。身为皇族,我们怎么能无所作为。今日既然有人告密,那我们就用我们的血,激起更多人的反抗,誓必诛杀你这个石家养的汉人。”
石闵沉默了,他命令亲兵诛杀了三人和他们所有的家眷。
石闵本来一直非常感念石家的养育之恩,对于胡人也没有多大的偏见。即使到现在,他知道石苞有心杀自己,仍然待石鉴以君臣只礼,也没有派兵监视他,对于皇族也很优待,派石琨统领大军就是个例子,但是石家人和胡人始终把石闵视作洪水猛兽,欲除之而后快,这让耿直的石闵心里越来越不痛快,慢慢的也把石家宗族和邺城胡人推向了死亡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