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国郡主,我敬你是一国郡主,你身怀仙术,为国效力,千里迢迢去解西南旱灾,所以我们敬你,你是女中豪杰,是巾帼英雄。”
宝钗说着脸上敬佩的神情一转,怒道:
“但我再怎样也是郡王侧妃,虽然我只是内宅中的一个小妇人罢了,我比不上你高贵,可你何必如此羞辱于我。”
“薛宝钗,你少给我耍什么弯弯绕绕的,我没工夫和你在这里胡扯,你若是不让路,就别怪我不客气!”
归玉完美的印证了蛮不讲理这个词。
薛宝钗气噎,满肚子经纶尽数被归玉堵了回去,只能侧身避在一旁,不再言语。
远处的一座阁楼上,薛宝琴远远的看着,只觉得万分解气。
薛宝钗,你再完美,也要拜倒在身份这二字之上,即使成了郡王侧妃,即使你代替林黛玉接管了郡王府,即使你能稳压我一头。
禹诚王府上下最贵重的人是林黛玉,禹诚王最爱的人也是林黛玉,林黛玉的妹妹来了,你更要低头折腰。
薛宝钗,姓林的人,就是你一生一生的噩梦。
“侧妃娘娘,薛侧妃好像被固国郡主误会了,我们要不要去解释一下。”
“你闭嘴,她姓薛我就不姓薛了,旁人喊她薛侧妃,喊我琴侧妃也就算了,你也当我低她一头吗?你是谁的丫鬟?”
“侧妃娘娘赎罪,奴婢口误,是奴婢口误。”
“口误,我看你是吃里扒外,没半点心肝的东西。”
薛宝琴气恼的吼道。
她本来是订了亲的人,嫁过去就是正妻大妇,能穿着火红的嫁衣十里红妆,而不是穿着桃花粉红从侧门抬进的禹诚王侧室。
侧妃,说的好听,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妾。
凭什么薛宝钗想让她一起嫁她就要跟着嫁过来。
薛宝琴想着拿起手边的杯子就摔在了地上。
她现在是禹诚王的侧妃啊!林黛玉自打嫁过来,就开始以泪洗面,缠绵病榻,不愿着手府内之事。
于是禹诚王便让薛宝钗掌家,掌管内宅。
而禹诚王则终日有事没事的去哄林黛玉。
这禹诚王府同一日娶进来三个女主子,林黛玉如今成了病秧子,却是禹诚王最亲爱的妻子,自然无人敢轻看她。
再加上林黛玉是禹诚王正妃,是正经的禹诚王妃,轮地位也无人去招惹。
再加上林黛玉本身就是和孝郡主,再加上林黛玉还有一个虽然死去却是崇亲王的爹,再加上林黛玉还有一个身怀仙术,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妹妹固国郡主。
这一加二二加三的,林黛玉的地位牢不可破,纵使娇弱到各种药材流水一样送进林黛玉的绛姝院,所有人还是要捧着她。
薛宝钗掌家,的确辛苦了,劳累了。
可她薛宝琴呢?禹诚王从未踏进过她的院子,薛宝钗也与她不亲近,只是面子上过得去。
纵使薛宝琴曾随着父亲走南闯北,气度非常,在这偌大的禹诚王府,薛宝琴也忍不住心生怨愤。
郁郁间,薛宝琴还想和往常一样找黛玉聊天,却又想到归玉来了,看到她去找黛玉,归玉指不定怎么收拾她。
就连手段绝非常人的薛宝钗都被归玉顶的说不出话来,又岂是她能应付的。
于是薛宝琴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另一边,薛宝钗看着归玉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晦暗不明。
在归玉转过弯,看不见了,薛宝钗才对身边的人说道:
“去告诉王爷,就说固国郡主疑心我们怠慢了王妃,去见王妃去了。”
“是,娘娘。”一个丫鬟领命去了。
莺儿担忧的看着薛宝钗,良久才道:
“娘娘,您何苦忍她,她是郡主,您也是王妃啊!”
薛宝钗闻言强撑出一抹笑容出来。
“欲让其亡,必让其狂。莺儿,你且看吧,一个身怀仙术却不知收敛的郡主,你看圣上能容她到几时,待林归玉死了,林黛玉痛失亲妹,世上再无亲眷,伤心之余,怕也不久了。”
“娘娘妙算。”莺儿道,推到一旁,不再多嘴。
薛宝钗心中苦笑,林黛玉就是禹诚王心头一颗朱砂痣,林归玉则是林黛玉最为强硬的后盾。
虽然林如海死时只有两个女儿,可京都那么勋贵人家,除了被当成枪的荣国府一直蹦跶着想要林家的家业之外,偌大的京都,打林家主意的人很多,但谁真正的跳出来,有又谁?
林归玉,才是林家尊贵的根本啊!
林归玉,呵!薛宝钗对着三个字只能苦笑,对付林归玉,谁有这个胆子。
绛姝院中,黛玉瘦骨伶仃的倚在床上,脸色黯淡,憔悴脸上还有一滴尚未干涸的泪痕,才嫁到禹诚王府还没到一个月,林黛玉便已经憔悴如斯。
“娘娘,吃药了。”雪雁端着药碗过来,莹润的玉碗中漆黑苦涩的药汁也有美感显出来。
但再怎么样,药还是药,黛玉接过药漫不经心的喝着。
雪雁看着黛玉喝完,仔细的服侍黛玉漱口,仔细的为黛玉擦干净嘴角,然后小心翼翼的道:
“姑娘,二姑娘最爱的芍药花开了,您可要出去看看?”
“雪雁,你们几个别费力了,我的身体我清楚,我这是心病,再多的药,再美的花,也都是无用的。”
黛玉微微一笑,道。
雪雁立即撅起了嘴巴,嘟嘟囔囔的道:
“姑娘就喜欢说这些丧气话,还不是雪莺不在,没人给姑娘做好吃的,姑娘吃不惯这里的东西,又嫌弃我们几个的手艺,才我们做什么都吃个一两口的。”
“你个小皮猴啊!”黛玉笑道。
归玉从外面走进了,将外衣交给外头的小丫鬟,皱着眉头道:
“我看姐姐你才是个小皮猴,走的时候让我带走了雪莺,结果我一回来你就瘦成了皮包骨,还说什么心病。”
“你算是回来了,往常十几天就回来了,这次你足足去了一个月还多几天。”
“可不是吗?全是在路上浪费的时间,要是我一个人,直接飞过去,倒还快些。”归玉嘟着嘴巴道。
“归玉,你怎么还胡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