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要我向一个食灵道歉？！”赤霄难以接受。
开什么玩笑？如今除灵师界内，三大氏族的地位，仅次于圣宫。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己居然被指名点姓，要向一个生胃食灵道歉？
“你这有点强人所难。”赤霄极其不悦。他听过暮莳雨的凶名，却不愿低头。
“强人所难？”暮莳雨强硬地问：“我哪里强人所难？只许你要他的命，不许我替他讨回公道？”
赤霄到底是年轻气盛，听了这话后，情绪更加偏激：“我赤家如今位列除灵师宗族前列，岂能轻易向你们食灵低头？公道？你一个食灵谈什么公道？”
暮莳雨一听这话，美丽的脸颊上多了些阴冷，说：“你有什么底气，敢这样说话？是靠你们赤家久积的威名？还是你们那张自诩正道的嘴脸？”
“呵呵，要不是当年‘谨尊’决策失误，你觉得你们食灵能有今天？”赤霄不服气。
‘谨尊’，全名‘天揽谨’，为圣宫第三任圣主。在位时，修‘御灵关’，创‘万衡论’，做出了庞大的功绩。
“别拿先人说事。”暮莳雨直视着赤霄，说：“如果不道歉，那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赤霄正要说话，却发现一只有些皱纹的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俨然是赤松。
“暮领主，所谓不知者无罪，就由老夫来代赤霄贤侄，向你赔个不是。”赤松颇有诚意地说。
赤霄见状，当即有些怒意。
这可是赤家四堂长老之一，地位仅次于家主。却对一个食灵温恭俭让、低声下气，这是置赤家脸面于何地？
而且按照辈分，自己才是暮莳雨的同辈。
这世上，哪有长辈向晚辈赔礼的说法？
在赤松眼神的示意下，赤霄还是勉强克制住了，没有发作。
暮莳雨这才满意，也是用谦虚地话语说：“老先生言重了，这仅仅是晚辈之间的矛盾。”
“你们这些食灵真是……”赤霄见暮莳雨那得势的模样，顿时有些怒发冲冠。
暮莳雨一听，问：“我们食灵？我们食灵怎么了？在过去，统领你们除灵师宗族的圣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心里没数么？”
这话一出，赤霄面色铁青起来。
但最终，却平静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暮领主，就此别过。”
赤松也不再说什么，带着赤霄转身离开，消失在了静默雪夜下。
“这位小姐，多谢你了。”待他们走远，黎耽才感激地向暮莳雨道谢。
如果不是她，只怕自己连命都保不住。
暮莳雨闻言，这才看向了黎耽，与他目光交汇。
黎耽也看清了暮莳雨的正面。这是张极其美丽的面容，五官端正协调，长发及腰，一对褐瞳噙着些有好奇。是个毫无疑问的美人。
“里眼？”暮莳雨迟疑了下，眼神火热了起来，“我没说错吧？”
“啊？”黎耽一惊，没有隐瞒，如实点头。
“那么，不说说你跟灵体之王的关系？”暮莳雨眼神一凛，再是问。
暮莳雨此行的目的，跟群雄一样，为了灵体之王。
“什、什么灵体之王，我、我不知道。”黎耽一听，连连摇头。
这可真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坦白一点不好吗？我承认，是知道你有里眼才出手相救。但作为报酬，你不该透露点有用的情报？”暮莳雨细眉微扬，询问。
“这个……”黎耽有些纠结，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愿说是吧？行，善无善报是正常的……既然如此，那我想问问，你对外面的世界有没有产生过兴趣？”暮莳雨神秘一笑，带着诱惑的口吻问。
“应该没有吧。”
“应该……没有？”暮莳雨怔了下，才用扶了扶额头，说：“我再说详细点，跟着暗庭混怎么样？”
“暗庭？”黎耽重复了一遍，面色有些茫然。
“你难道不知道？”暮莳雨有些不敢相信。
“我才成为食灵没多久，真不知道。”黎耽摇头。
“原来是这样。”暮莳雨点了点头，义正辞严地说：“木江市呢，属于‘半南带’的一部分。暗庭，是其中最大的势力之一。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暮莳雨路过这里时，无意发现了面前这个食灵生着一对里眼。
这样的人才，放在这小小的木江市里，简直是沧海遗珠。
因此，暮莳雨也不免起了招揽之心。
“算了算了，才是个生胃层次的食灵，不知道那么多也是正常。”见黎耽仍然在思索，暮莳雨再度征询：“要不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了吧？”
“我……”黎耽一听苦笑：“这怎么行，我还有重要的事呢。”
“重要的事？”暮莳雨闻声，再是仰天一笑，语气狂傲：“灵体之王我也会拿到手，这点不用担心。”
黎耽听后，面色难看。他目前的实力，怎么可能反抗眼前这个食灵？
虽然没听过暗庭，但黎耽看得出来，先前那两个除灵师对待暮莳雨的慎重。
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辈。
如果小依落到了她的手中……
“好了好了，跟着我可不会委屈你。要知道，有多少食灵慕名前来投靠我，全被我拒之门外。”暮莳雨说着，再是靠近了些，配合她这完美的容颜，有说不出的动人诱惑：“而且嘛……你最大的问题，是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不够清晰。”
“啊？”被阻断思考的黎耽，连忙回过神来。
“你以为，那伙除灵师里能有几个好东西？他们个个都是假仁假义，一群视利如命、道貌岸然的家伙。”暮莳雨说着，拨弄开了额前长发，说：“先找到灵体之王。等回去后，我再好好跟你说说，这世道的人心险恶。顺便，再谈下我们今后的合作。”
暮莳雨说着，一只手按住了黎耽的肩膀。
被这只纤细的手按着，黎耽只感觉一座山头压在身上，根本无法反抗。
暮莳雨保持着这个动作，眼眸的色泽发生轻微的转变，却在这时听见了一个声音：“等等。”
“咦？”根据声音的源泉，暮莳雨看到了两个青年。
黎耽一见那两人，有些意外地喊：“林、林应？”
“你认识他们？”暮莳雨对黎耽问。
季晓天一见暮莳雨，立马拦在了林应身前，阻止了他：“别过去。”
“嗯？”林应有些讶异，却意识了黎耽身旁那个食灵的不凡。
季晓天站了出来，对暮莳雨说：“这位小姐，你身边那位，是跟我们很要好的朋友，你看能不能……”
暮莳雨眉头一掀，说：“不好意思，从现在开始，你朋友是我暗庭的人了。”
暗庭？
林应立马明白过来，这个食灵，就是暗庭第二领主‘暮莳雨’。
这可是近期活跃在半南带上的大人物。
黎耽为什么还在她手上？
林应忍不住思考，暮莳雨是不是发现了黎耽的异常？
季晓天继续接话：“原来是暮领主，久仰久仰……可我们三个，的确是很要好的朋友。”
这话一出，黎耽只感觉心里莫名地好笑。
以自己的性格，怎么可能跟这两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混为一谈？
“你听过我的名号，也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处事才对。你们确定要阻拦我？”暮莳雨也不掩饰，想要劝退两人。
暗庭与九溟一样，都遵循着‘四领主制’。各自掌握着麾下的城市，分配资源与人力。
暮莳雨的内心，不会像表面的那样明亮美丽。
而且，她姓暮，是暗庭背后‘暮氏’的千金。
起初，林应以为只有除灵师会重视血缘、形成一荣俱荣的世家。
可没料到，食灵也是这样。
像金山市里分布的势力，与半南带两霸，都是走着家族路线。
季晓天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却听林应开口：“抱歉，这个食灵不能让你。”
“哦？”暮莳雨一听，不怒反笑，问：“你是什么层次的食灵？”
“运灵。”林应开口，让暮莳雨没忍住，笑出了声。
“厉害，这木江市里，运灵层次的食灵的确强大。”暮莳雨讥讽了一声。
雪渐渐地下着，将整个木江市都埋葬。
“我跟你就事论事。”林应继续说：“我们目的都一样，都是灵体之王。听说这次木江市里，也有跟你差不多的食灵，你不考虑一下，找个盟友什么的吗？”
“盟友？”暮莳雨强行憋着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需要找你这种运灵层次的食灵当盟友？”
“为什么不可以呢？”林应说：“有什么条件，都可以谈谈。”
“算了吧……”暮莳雨摇了摇头，对林应并不感兴趣。
林应看着暮莳雨，开口说：“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动手尝试一下了。”
暮莳雨听后怔了下，觉得面前这个食灵，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竟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好啊。”
暮莳雨听着，也是欣然答应：“说实话，我挺喜欢你这种表演喜剧的天赋。”
说完，暮莳雨的双眸产生了变化，那当中，共生出了四种色泽，分别是：黄、蓝、青、赤。
“全色瞳？”
毫无疑问，这是跟季晓天一样的全色瞳。
在四种颜色内，以黄色的部分最为浓烈。下一刹那，林应感觉到了莫名地压力，移动不了步伐。
暮莳雨松开了黎耽，五指握拢成了拳，再是身形一动，向着林应的脸颊挥来。
同一时间，季晓天的眼睛也发生了变化，是与暮莳雨如出一辙的双目。
只不过，季晓天眼眸中的四种颜色，以蓝色最为强烈，在暮莳雨即将击中林应时……他们倏地消失在了原地。
“嗯？”暮莳雨有些难以置信，那个食灵竟然也有着一双全色瞳？
他的气息，只是上位食灵。
不远处，季晓天对林应慎重说：“这个暮莳雨不好惹。”
林应相当镇静，没有流露任何异常神色，说：“我也没办法。黎耽不能让给他，这是获取灵体之王的关键。”
“居然是天然食灵。”暮莳雨料到这点后，有些难言地惊讶。
这个木江市，居然还有不少人才。
“你是谁的后代？”暮莳雨向季晓天问。
难怪那个运灵食灵敢口中狂言，原来是有所倚仗。
“无可奉告。”季晓天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身世。
自己的父亲，是林以权的左膀右臂，曾一起反抗过两大势力，掀起了时代的浪潮。
甚至在最终，将两霸逼的歃血为盟。
“哦……这倒是有点意思。”暮莳雨收敛起眼里的杀意，露出了颇有兴致的表情，看着林应他们，“你刚刚谈到合作，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阵营？”
季晓天跟林应，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实在想不到，暮莳雨翻脸就跟翻书一样。
这才交手一个回合不到，就抛出了橄榄枝。
“我们可以结盟，但要在利益一致的情况下。否则……免谈。”林应直接给出了这个答案。
（未完待续！！）